虞折烟叫去侍奉她的丫鬟叫素柳,这几日跟着她也颇为得意,如今自己投靠的人没想到居然成了当家的主母,便越发的巴结起来了。

那素柳忙道:“瞧着乱成这样,夫人还是待会去瞧瞧罢,只怕这会子人还没醒呢。。”

虞折霜笑道:“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,听说你以前在戏园子里唱过戏,一会便给我唱一曲罢。”

虞折烟虽挨了打,但值得庆幸的是只伤及了肌肤,筋骨却是安然无恙的。

顾玠亲手将她身上满是血迹的衣衫退去,然后用帕子将她身上的血迹擦去,这才将那大夫给开的药粉倒在她的伤口处。

然后有将丸药用水化开,然后倒进她的嘴里,让她吞咽了下去。

直到晌午,虞折烟才慢慢的醒来,瞧见顾玠坐在她的身边,脸黑的都跟灶火里的灰似得。

见她醒了,他忙用冰冷的手攥住她的手,满是担忧的询问,“你醒了?”

虞折烟微微的扯了扯唇,做出一个笑的样子,也不知难看成什么样子了。

“我这是在阴司阎罗殿了不成?”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,慢慢的摩挲着他紧紧皱起的眉,“瞧你那样子,真像个阎罗。”

顾玠见她趴在床上,生怕她牵动身上的伤口,忙将她的手放回到被褥之中。

她这才想起来了什么,忙道:“阿诺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,你可去瞧她了?”

顾玠摇了摇头,“我一直在你的身边,不过刚才让白珠儿去瞧了瞧,好像是吓到了。”

虞折烟忙道:“你快去瞧瞧她,只说我安然无事,那孩子胆子小,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了。”

顾玠见虞折烟脸色好些了,也不由得松了口气,只交代了几句便往阿诺的屋子里走去。

谁知顾玠要去阿诺的屋子,自然是要从虞折霜的院子旁经过的,两个院子挨得很近。

如今虞折烟伤成这样,他也实在不愿意搭理这个女人。

当初那虞折霜嫁给自己的时候,乖顺的跟一只猫似得,如今倒成了母老虎一般。

谁知他刚走到那门前,便听见那院子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婉转的歌声,“一呀吗一炷香啊,香烟升九天,大门挂岁纸,二门挂白幡。”

他只听了几句便知道是什么曲子了,这原是家里死人才让戏班子来唱的哭七关,如今平白无故的唱这样的歌,莫不是诅咒虞折烟死了才好。

顾玠原本因为她要成为自己正妻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火气,一刹那全都爆发出来。

他“砰”的一声,将院子的门踹开,那屋子里唱曲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,也停住了。

顾玠气急败坏的将正屋的门推开,却见虞折霜正端坐在椅子上,而一个丫鬟正站在一旁,脸上还涂抹着妆彩,只怕刚才都是她唱的。

“谁让你们唱的,是不是不要命了,你们这是在等着谁死呢?”顾玠脸色铁青,“我不是叫你收敛些吗?”

瞧着他几乎要吃人的样子,虞折霜半点惧怕的样子也没有,只冷笑道:“夫君,我当初在承国公府又是如何收敛的,还不是被你一纸休书给送走了。”

那句“夫君”狠狠的刺激了顾玠,他伸手便抓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子,将锋利的尖对准了他,“那我这次就送你见阎罗王,一了百了。”

虞折霜冷笑道:“我保证你会后悔的,因为受苦的可不是我。”

顾玠哪里肯听,拿着剪子便往她的喉咙处刺去。她敏捷的躲过,那锋利的剪子落在了她的发髻上,顿时半绿乌黑的发落在了地上。

那虞折霜趁机拼命的往外跑,嘴里还嚷着,“救命啊,救命啊”

顾玠也是杀人如麻的人,如今有了杀意,哪里能下的去,只立即往外面冲去,只觉得留着这女人是个祸害。

那丫鬟素柳忙挡在他的面前,“少爷,那是您的妻子,您可不能动手杀她啊。”

顾玠眼里已经一片通红,一下将那丫鬟踢到在地,然后往外追。

待顾玠走后,虞折烟便让丫鬟给自己涂抹了一层药,这才觉得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疼了。

而就在这时,外面却隐隐的传来了呼喊声,虞折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,待听清楚是自己姐姐的声音的时候,忙变了脸色。

“快扶我出去瞧瞧。”她赶紧吩咐在身边侍奉的白珠儿,“快些。”

那白珠儿知晓她身上的伤口不能动,但她这几日也摸透了虞折烟的脾气,她认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改变的道理。

她囫囵的将虞折烟搀扶起来,然后才将她的绣鞋给穿上,她便忙跑了出去。。

虞折烟身上穿着单薄的亵衣,只走到院子里,却见自己的姐姐正拼命的跑着,头上的发髻已经散乱,脸上也满是泥土和灰尘。

见了虞折烟,她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,“妹妹快救我,冬琅要杀了我。”

虞折烟这才往她的身后瞧,却见冬琅正拿着剪子追了过来,脸上满是杀气。

她忙不迭的挡在了姐姐的面前,因为疼痛她的身子已经站不起来了,只能微微的弯着腰。

“冬琅。”她瞧着冲上来的顾玠,“你把我们姐妹俩都杀了罢,岂不是一了百了。”

顾玠听到了虞折烟的声音,这才颓然的丢下手里的剪子,然后指着她身后的虞折霜,脸色阴沉的道:“你可知道你姐姐做了什么好事她”

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虞折霜给打断了,她撕心裂肺的哭着,“冬琅不过是因为我成为正妻的事情恼怒,才要将我杀死,将你扶正。可但凡想想这都是皇上的意思,我又能有什么法子。”

说完她越发的哭的凄惨,从虞折烟的身后出来,不待众人反应过来,便捡起地上被顾玠适才丢下的剪子,要往自己的心窝子上捅。

赶过来的丫鬟忙去抢夺她手里的剪刀,虞折烟也急的脸色惨白,急道:“姐姐原本就是冬琅的正妻,这原本也是您的位置。”

可虞折霜却依旧闹着,柔弱的脸上满是痛不欲生的样子,她还死死的拽着剪刀,“让我去死,让我去死”

而顾玠瞧着这闹剧却是满脸的嘲讽,“我倒要瞧瞧,你究竟舍不舍得去死。”

虞折烟急的是满头大汗,而就在这个时候,一窝蜂似的凑过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将虞折烟给撞到在地上。

她原本才止住血的伤口又从新裂开,身上刀割似的疼痛。

旁人都没有注意到她,可顾玠却瞧得清清楚楚,他怒道:“还不住手。”

顾玠这人向来是有气势的,身上的凌厉足以让人畏惧,他这一下子,所有人都忙站在那里,动也不动了。

他忙走过去,满脸心疼的将虞折烟给搀扶起来,见她穿的单薄,忙要将她往屋子里抱。

虞折霜跪坐在地上也不寻死觅活了,只在那里嘤嘤的哭着,在外人瞧来,她才是受了极大委屈的人。

顾玠这才想起刚才这恶毒女人的话来,她说的果然没有错,如今受苦的果然是虞折烟。

“你们快将姐姐送回去。”虞折烟一边被顾玠抱回屋子里,一边吩咐身边的奴才。

待他将她抱回到屋子里,虞折烟臀上和背上犹如针挑刀挖,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。

顾玠又得从新擦拭新出来的血,从新撒上药粉,待弄完一切之后,虞折烟的两只眼中的跟桃核一般,满脸的泪光。

顾玠叹了口气“我也不想招惹那个女人的,杀了她我还嫌脏字我们承国公府,是她先做那样不可理喻的事情的。”

虞折烟抽抽搭搭的道:“她如何招惹你的,那你告诉我。”

顾玠原本想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,却见她气噎堵喉,若知晓自己的亲姐姐做了那样的混账事,又不知该如何的伤心难过了。

“算了,只当是我的不是。”他有些赌气的道:“如今我在知道战场上杀敌容易,后宅大院里当家才是难的。”

虞折烟不由得道:“要你这样的说,皇帝三千佳丽还活不活了。”

顾玠忽然想到了什么,皱眉道:“贤妃的那孩子真的是你除去的?好端端的那个女人怎么招惹你了?”

虞折烟趴在床上,疼的眼睛都闭着,然后道:“当初还不是为了救你的性命,才跟皇后做交易,可真是不识好人心?”

他满脸的莫名,“好端端的怎么又赖到了我的身上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毕竟是皇帝宫闱的私事,虞折烟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的,却又想着也不能瞒着自己的夫君,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顾玠。

谁知顾玠听完之后竟笑的打跌,只捂着肚子喊着肚子疼,“没想到皇朝第一人的皇帝,也会有今日,哈哈哈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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