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午时候,钱兴茂家的堂屋房内,一个三十来岁的外乡男人被让坐在了酒桌上位。钱兴茂并坐作陪,酒桌两侧打横坐着李大牛和钱二狗,猴跳三独独坐于下席口处,——尽管如此,他已经大感受宠若惊了。

“来来来,喝酒。”钱兴茂端起酒杯,热情的劝让着外乡男人,“咱先走一个!”

“在家靠父母,出门靠朋友,”外乡男人端起酒杯,说道,“我天性戒酒,可初次踏脚贵地,你们几位朋友就这样热情,我若不喝上一口就显得太不懂规矩了!”说完将酒杯靠近嘴唇稍挨了挨。

钱二狗双目一瞪:“我说杨二哥,你这是啥意思,看不起人吗?”被称作杨二哥的外乡男人吓了一跳,赶紧摆手说道:“没,没。我是真的不能喝酒的。咱们还是说事吧!”

“杨二哥,你不喝,倒是便宜了我们。”李大牛嘿嘿笑着说完,抓起酒杯一饮而尽;猴跳三见状,也自先干了一杯。

钱兴茂以手握杯,横了钱二狗一眼,慢条斯理的说道:“二狗,怎么说话呢,这是咱仲景村待客的礼数吗?”说完转头向着杨二哥,“杨二哥,既然你不肯喝酒,那咱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吧:你们的收割机队进我们仲景村收割小麦,每亩须得要价六十元!”

杨二哥连连摆手:“贵了贵了,我们收割机队定过了,每收割一亩小麦要价四十五元。这是目下的行情嘛!”

“我话还没说完,你急个毛啊?”钱兴茂冲着钱二狗挤了挤眼睛笑道,“你们收割机队只管进村收割小麦,我们负责帮你们收钱,每亩要价六十元;当然这六十元中,你得给我们抽成三十元。你想啊,这大热的天,我们又是跑腿又是吆喝,总得喝口茶吧?得,这抽成的三十元啊,就当茶水钱了!”

杨二哥听了顿时脸色发白,道:“三十元?这茶水钱也太贵了吧?这不是……和拦路抢劫差不多吗?对不起对不起,我们是安分守法的收割机队,不搞这一套的。”

“兄弟,看来你是初次出门,社会经验不足啊。”钱兴茂变了脸色,冷冷说道,“我告诉你,抽成三十元已经够便宜的了。要是没有我们几个点头,你们收割机队根本就进不了村,下不了田;进不了村下不了田,看你们到哪里挣钱去?”

杨二哥态度也强硬起来,脖颈一别:“进不了村就不进村,下不了田就不下田。此处小麦不让收割,我们就找别的村去。哼,我就不信,大半个中国十多亿亩地的小麦,难道我们的收割机还能闲下不成?”说完起身就走。

“哟,哟哟,看不出来还是硬汉一条哩,钱某佩服。”钱兴茂嘿嘿冷笑着,待杨二哥走至院门下面,忽然伸手叫道,“二哥留步!”

杨二哥闻声停住脚步,扭头过来望着钱兴茂;钱兴茂右手将一个桑皮信封高高举起,嬉笑说道:“你的身份证、农机跨区作业证明还在这呢,你不想要了吗?”

“你……你什么时候……?”杨二哥把手伸进挎在腋下的皮包内摸了摸,诧异问道。

钱兴茂嘿嘿笑道:“刚才请你进门的时候,实在技痒……真人不露面,露面不真人,怎么样,想不到钱某还有这手本领吧?——杨二哥,你乖乖的照着我们说的办,这依旧还是你的东西;倘若你不肯合作,那就请自便吧。大半个中国十多亿亩地的小麦,难道你们的收割机还能闲下不成?”

“对,大半个中国十多亿亩地的小麦,难道你们的收割机还能闲下不成?”李大牛、钱二狗和猴跳三伸长脖颈,异口同声的叫道。

接下来,钱兴茂在前,钱二狗、猴跳三、李大牛在后,四人一块走到了院内。钱兴茂一面走,一面左手提着桑皮信封,在右手手心里啪啪的拍着。

杨二哥双目盯着钱兴茂皮笑肉不笑的面孔,脸色渐渐胀红,双拳握了又握,突然猛的向前一扑,想要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桑皮信封。钱兴茂眼疾手快,呼的将身闪在一旁,杨二哥扑了个空。

“你们这是要挟,赤裸裸的要挟!”杨二哥返身站定脚跟,咬牙叫道,“拿来,还我的证件!”说着再次扑向钱兴茂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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