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虞开始回忆自己年幼时的点点滴滴,她从小在天蚕族里长大,直至后来南华才告诉她,她与他们不一样,她有自己的族,有自己该走的路。
于是她寻遍四海九州,把那些无族可归的蝶,无论是修行的,还是灵智未开的都聚集在了一起,十余万年的耕耘,终于有了自己的一方家园,一众家人。
弱肉强食她懂,所以她从未想过要为祖族复仇,三界既已定,无谓再添杀戮。
可依旧重演了,祖辈的不争反引来灭族,即便她退避三界外,领着族人到处迁徙,不谙世事,不争不抢,不想仍被又一次无情屠杀,所谓“弱肉”,就是如此吧,你越是缩成一团,别人越是想踩你一脚。
难道祖辈们真如他人口中所述般不善斗法,任人宰割?
草草留书,桑虞打算回墉山天蚕蛾领地,兴许那自小成长之地能寻着一些关于千翼蝶族的气息,她从未接触过她的祖族,所有的认知都是靠自身琢磨和南华的寥寥口述。
行云中,见身后有人追了上来,桑虞定睛一看,愕然道:“季大哥?”
季忘行至她身侧:“我不放心你一人,大婚在即,可要牢牢看紧你。”
桑虞略显尴尬,她还是无法从兄妹之情转化过来,也不知还要多久……
“我此次不知要去几日,季大哥还是回去吧,魔宫的大小事还需你操持,我也不想还未过门就落个误君的名。”
“放心吧,母后可比我有威严,我来找你,她是允的了。”
桑虞不再说什么,索性随他了。
墉山地处极西,多荒漠,少雨水,神奇的是山颠竟有一处常年在烈日照射下不曾融化半分的冰层,当年桑虞被南华之父救出,将她封入冰层之下保她一族血脉,如今再临此处,只觉感伤。
“你是何人?!竟敢擅闯我族重地!”弱冠少年大步而来,持剑指向两个刚落地的不速之客。
桑虞神情冷漠:“既是重地,怎用如此粗浅的结界,防蚊虫吗?”
少年蹙眉呵斥:“口出狂言!劝尔等速速离去,否则待我唤人来,你们可没好果子吃。”
桑虞笑笑:“南华不在天界,不在蓬莱,不在药宫,我思来想去,许是回了这里。”
“仙翁名讳岂是你能直呼!”少年吞了吞口水,有些失了底气,看眼前女子如此淡定狂妄,应是不好打发之人,也不知是何来头。
正此时,见一少女行来,于少年身侧踮脚凑耳嘀咕了几句,而后朝桑虞和季忘行了一礼道:“仙翁让我来引二位前去。”
桑虞点头,示意少女引路,季忘跟在后,至始至终不发一语。
天蚕蛾虽为上古支,却与神级无缘,乃众多族群中较弱势的一支,多亏了墉山易守难攻的地势,让这个不起眼的小族在上古争战不休的洪流中得以存活,多半也是因为构不成威胁吧。
偏堂内,南华一边让勾言奉茶一边道:“你也别怪他们不识你,当初同你一般大的早离开墉山自立门户了,现在族里都是些小娃娃,年岁大的也不及你一半,自也是没见过你的。”
桑虞接过茶杯放下,有些哭笑不得:“你这是在调侃我老?不过除了这些,你可还有其他要对我说的?”
南华看了一眼季忘,喝了口茶,沉默。
桑虞心神领会,又道:“他是我即将成婚的夫君,不用见外,有话直说。”
南华呵呵一笑:“外界都传遍了,我自然是知道的,最近还估摸着怎不见你送个请柬来。”
桑虞不想拐弯抹角:“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,既是应了我,为何又自作主张?”
南华面露委屈:“你怎和他一样问同样的问题,我就是顺个水,推个舟,哪知你俩就能撞一起去了,这后来的事我也没想到。”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含糊,神色愧疚:“现在看来,我倒成了害你族人的元凶了。”
“一把年纪了还自作聪明,不过我族之事与你无关,我此次来是想寻一些关于千翼蝶族的讯息,除了这里,我想不到其他地方。”
“你我的祖辈一直比邻而居,墉山左侧方圆万里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炎地,便是你祖辈所居之处,上古时期,最为繁花似锦的丘陵,在那次屠杀后,被火凤焚尽一切生机,直到如今依旧种不出活物,怕也是给不出你什么线索,不过你既然来了,无妨去看看。”
干枯土丘,龟裂大地,此处正如南华所说,一片荒凉看不到尽头,地上连一只蚂蚁都不曾得见。
季忘蹲下抓起一把泥沙土从指缝漏下,不解道:“土壤中尚有水份,为何不长植被呢?”
桑虞漠然看着天地,幽幽往前走,解释道:“被凤族灵火焚过的东西,永无恢复之可能。”
“孩子你终于来了……”
“我等你好久……”
“你终于来了……”
桑虞猛的停住,转身问季忘:“你可有听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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