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立在树颠的鱼夜容,颇有兴致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,原本只是让木菁做替罪羔羊,木菁即便是逃离不了,死了也算是报师恩。却不想桑虞插了一脚进来,这木菁倒是聪明,既能自保,又丝毫不会牵扯到秦殊瑶。

鱼夜容小施一法袭掉了桑虞脸上的面纱,正玩得尽兴之时感到身后有异。她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来的老朋友嗔道:“你吓着我了。”

二人立在树颠,丝毫不被人察觉,钟离阜不知来了多久,视线一直锁在被众人围困的桑虞身上,直至桑虞离开后才转而看着鱼夜容淡淡问了一句:“何时去天界请罪?”

鱼也容满不在乎:“你是来抓我的还是来找你的相好?”

见钟离阜不语,鱼夜容又故意道:“呀!我差点忘了,人家马上要嫁人了,可不能再叫你的相好。”

“天帝未说要我带你回去,是我自己想让你回去请罪,这也是师傅归去前对我的嘱托。”钟离阜回避了关于桑虞的话题。

鱼夜容突然变了脸:“别把师傅扯出来,还有别跟我说那些什么大道理,念及你我幼年之交,我不想与你兵刃相向。”

“鱼”

“行了!”鱼夜容不耐烦:“我知道你心里现在最在意的不是这个。在我面前就别藏着了,就你刚看她的那深情款款的眼神,还能瞒过谁?当初我还嫉妒那丫头来着,现在看你两人这般倒觉得挺有趣。”

“有趣?”

“你可知桑虞心里为什么明明有你却答应嫁给季忘?亲是我提的,她丝毫不犹豫,一口就应下了。”鱼夜容卖着关子。

“原来你一早与魔界有瓜葛。”

“别扯什么魔不魔,仙不仙的。”

“她吃了乌冠枣,不记得我,心里自然是没有我的,才会答应嫁给别人,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扣儿与魔人为伍。”钟离阜对此态度十分坚决。

“喔?”鱼夜容想了想:“不记得?可是从我和她的对话来看,她可是什么都记得,不过她可不是窦扣了,她现在身上背负的是全族的生死荣辱,一则预言让她成为众矢之的,你可曾为她想过?若得了魔界势力,即便她与全族行踪暴露于三界,也无人敢轻易来犯,说到底她的处境跟你脱不了干系,啧啧啧,你不但想毁人家姻缘还想再害人家一次?”

想起来了吗?那为何不来寻他?就是为了寻求庇护所以要嫁他人?

“事由我起,便由我终。”钟离阜神色黯然,失了沉稳的声音中透着无奈:“容姐姐,我知你本性不恶,只是想由心而活,我近日一直在想,我若由心又如何,我若罔顾其它只护她一人又如何?我若不顾她意愿,她又会如何”

鱼夜容怔了一怔,自她回来,钟离阜这还是第一次唤她容姐姐,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少年,总是追不上她的脚步,然后气喘吁吁喊:“容姐姐,等等我。”

“你和桑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,竟能让荒古石册开启预言。”

钟离阜直言:“二十年前的天魔之战,她以身相救,却用神力封印了所有人的记忆,除了蝶族,没人知道我为何活了下来。”

“就你刚说的那番话,真是打算弃阴山,弃身份不顾了?荒古石册从无虚言,看来果真如此,你即便是知道如何逃避却无心逃避。神山陨落,尊位幻灭,两者大事,也难怪能开启预言了。”鱼夜容叹道:“你若现在回阴山继续做你两袖清风的山神,她无论怎样你都视而不见,不去插手,兴许还有那么一丝转圜的余地。阴山众多生灵,若因你而陨,你所犯之罪必然招来天穹之劫,渡不过便是灰飞烟灭,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
“我不会弃阴山的生灵于不顾,也不会让她沦入魔道,她已将身予我,已是我的妻,我怎能视而不见,又怎能让她再嫁他人。”钟离阜不愿多说:“你不愿跟我回天界,我也奈何不了你,那便罢了,只望你记得师傅的往日教导,不要再作恶。”

鱼夜容默默看着钟离阜隐去,暗自笑道:“得来不易才珍贵,没准你以后还要谢我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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