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怎么的,杨清音就是模模糊糊的有个预感,明晚不会那么顺利,那种不好的预感,是女人的第六感。

云歌辞没说话,烛火映在她的眼底,一团火光簇簇燃烧着,那火光,似乎就烧在她的眼底,把一颗心都烧得滚烫。

“他比谁都了解我。”云歌辞合了合眼睛,眉心紧紧拧着,一提他,心疼得难受,声音暗哑:“我什么都不用说,他都明白。”

她是佛冷带出来的人,什么作风,什么手段,都逃不过他的眼,他沉默不见她,便是最好的注解。

沧州一别,他早就说过,后来所有事,都是她一个人的路,他不会再陪着她走,不会再护着她。

这人啊,真是喜欢口是心非。

自己说了狠话,可是紧随着回来的,还是他。

金锏出,萧易寒和萧离声势必要形同水火,他还是为了她做出了妥协,纳妃的圣旨收回,保住凤家百年荣耀,他娶执冥。

烛火摇晃间,云歌辞慢慢睁开眼,眼底暗色纠结,骤然之间失去了力气一般:“他无声,就是告别。”

萧易寒用最无声无息的方式告诉她,这是他最后一次能为她做的事情,燃尽了心力,无法再牵着她走剩下的路。

“这么多年,他也累了。”

哑声呢喃间,声音里,已多是哽咽:“这一次,我真要放他走了。”

放他去往没有风云诡谲,没有权谋动荡,没有她的地方,洒脱自在,身披袈裟,安然寂静。

杨清音觉得很难过,望着烛火中枯坐,眉目明明带笑,却又无比凄楚的女子,她问她:“王妃真的不去见一见他吗?”

“就算是去告别也好,或许这个时候,摄政王也在等你呢。”

心绞痛难耐,云歌辞往靠垫上靠去,面容沉入烛火暗影里,沉默着,一时之间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似乎该告别的话,在沧州已经说了。

可又觉得,不管说了多少次再见,她还是想要见他,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辞别的话,难免伤心,不见他,又揪心。

左右都是挣扎。

“见了又能怎么样呢?”云歌辞软软地靠在软垫上,眉梢带着一丝凉淡的苦笑:“见了,他会怪我,往他心口插刀子。”

如今,她回不了头,要么和萧景瑟成亲,要么,孤军奋战,可不能啊,她想要萧景瑟,助她抬起义旗。

佛冷的心再清明,总也不见得能看得开,许她嫁入景王府。

见了,更伤情。

夜色逐渐深了,凉风夹带着丝丝缠绵的雨点入了廊下,秋来萧索,这夜,越发凉淡寂寥。

杨清音叹了一声,起身将走,还是多有遗憾地说了一句:“情深怎奈缘浅,你便是真的硬了心肠,也总要给他一点念想。”

走在回宫的路上,杨清音一直在想。

情字怎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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