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感动归感动,李老爷子还是不敢太过掉以轻心:“何大人如此大发善心,是不是有啥需老朽做的?”

何瑾就摇摇头,很正经地回道:“都是本官应做的,老爷子为何会有那种想法儿?说的我好像是什么挟私图报之人一样”

“大人可不是那样的人,一般都是直接明抢逼迫的”老爷子顺嘴就回了一句,然后就反应过来,讪笑道:“老朽说笑了,说笑了那个,这些票引不止李家的,其他那些商会的货物?”

“哦,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,就正大光明地贸易便成。”

何瑾看起来心情很不错,也不在意李老爷子的失言,道:“上次老爷子交上来的商会名单,市舶司那里都统计了。以后这商会也不用藏着掖着,堂堂正正地就行。”

说完,他又补充道:“不过,丑话也得说在前面。朝廷这次是格外开恩,只让你们缴清以前的偷逃的课税就行。可你们若不知足,还想着隐报瞒报、偷税漏税,那休怪衙门的大牢就等着关你们!”

“是是是,大人尽管放心,我等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商贾。之前是迫于律法,才不得不铤而走险。”

“如今朝廷准许我们贸易,感恩戴德还来不及,又岂会做那等寒了朝廷美意之事?”李老爷子当即躬身言谢。

傻子都知道,大明的商税不过三十抽一,比起贸易的利润来不过九牛一毛。

而且有了正当的身份,想扩大产业规模就扩大,可比之前偷偷摸摸、提心吊胆走私强太多。商人们的确逐利而往,可舍本逐末的事,他们也不会傻到去做。

“嗯,最后剩下就是姚文元那里的事。”交代完开海贸易一事,何瑾就说到了这点,道:“你们若是觉得钱多烧手,尽管还给他送。”

“可若是不想花那份冤枉钱了,就挺直了腰杆告诉他不给了。他若是来找麻烦,你们就往我身上推”

这话李老爷子就有些拿不准,试探问道:“何大人是想说?”

“没啥,就是我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,最近准备动手要弄死他了。你们愿意帮这个忙就帮,不愿意帮,赔进去的钱随后被朝廷缴没了,别找我哭冤就行。”

经过一系列的交往,李老爷子如今可不敢,将何瑾当个普通的十七岁愣头青看待。听他此番说得如此直白,当即肃起神色道:“大人的教诲指点,老朽记下了。”

“嗯,行了,那本官也该回去了”何瑾听后就作势要走的样子。可话都说出口了,屁股却一点都没抬起来。

李老爷子也是真昏了头,毕竟一下接受这么多信息,有些反应不过来,下意识地就说道:“老朽恭送何大人和高公公”

随后看到何瑾拍了拍肚子的动作,忽然都想抽自己一嘴巴,赶紧改口道:“哦,不是,这天色已晚,大人和公公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。”

这顿饭,当然无比丰盛,客尽主欢。

临走的时候,何瑾的马车里还装了不少李老爷子送的礼品。亲自被老爷子送出大门后,老头儿还表示李家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。

何瑾想想也是,事实证明,它关着也啥没用

然后这一路上,唐伯虎眉头都快拧成了川字。怎么也搞不清楚,何瑾到底再整什么幺蛾子。

回到府上后,还没来得及开口。忽然便看到二厅的屏风后,转出一个人影,毫无征兆地躬身施礼道:“老大,事情已办成了。”

这时候,唐伯虎就吓得跟小姑娘一样蹦了起来。好不容易回过神儿,才记起那人好像是何瑾给他提过的,是他的手下叫王英。

“王,王百总下次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?还有,点起灯后再说话,难道不行吗?”唐伯虎这叫个惊魂未定,嘴上不由抱怨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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