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东则离开后,关于他的提议,秦浅思考了好久。

她自然是知道池东则是出于对秦初的考虑,可是秦浅思索了良久,还是有些不舍。

毕竟他还那么小。

左思右想,秦浅放下工作,去了隔壁院子。

她一踏进院子,那厢房的灯一瞬间就熄了。

几秒后,袁逢打开厢房,从里面走出来,上前行礼,“少主。”

见秦浅望着他身后的厢房,他道,“小少爷睡下了。”

“袁逢,我让你来,是照顾小少爷的。”

言外之意,不是让他来合着一起欺瞒于她的。

“少主,我是小少爷的管家,自然是照顾小少爷的。”

闻言,秦浅没有生气,反而多了两分安心,“很好,那你就好好照顾少爷去吧,天气冷,别让他生病了。”

在池家,不缺优秀的管家。但是这样忠心为主的管家,能够跟着秦初,她也就放心了。

“去伺候着吧。”

既然秦初今天不想见她,那她就等他想见了,再来找他吧。

她又小声地嘱咐了袁逢关于怎么安慰秦初的小招儿,才回的自己院子。

第二天早上,池启河和池东则他们离开池宅。

等他们一一和老夫人辞别后,秦浅和桂妈送她们到门口。

离开的时候,池秋羽把池古麟抱上车后,又折下来,走到她跟前。

她看了一眼桂妈。

秦浅看着桂妈正在跟池启河说什么,大概是老太太对池启河的叮嘱。

于是,她往旁边撤开了两步,“说吧。”

“你从我手里抢走的这个位置,就给我坐稳了。总有一天,会有人替我把这个位置取回来!”

说完,池秋羽没有再多给秦浅一个眼神,便转身离开,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。

秦浅轻声地叹了一口气,看来当年的事,池秋羽她还介意着呢!

原来,有些事,在有些人眼里,是不会被时间冲淡的。

有时候,经过时间的冲刷,还会愈加清晰。

会有人?

秦浅有些疑惑,她生了一个儿子,谁替她取?

她抬眸,刚好看到池秋羽关好车门的瞬间,露出的他老公邹宇的脸。

想了想,也是,她这个年龄,再生一个女儿,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

也不知道,这个位置,究竟有什么值得人眼红的。

不过是不带来,也不带去的。

她进屋的时候,老太太正在教秦初下象棋。

秦初之前和秦觉在一起,接触的都是国际象棋,然后突然下象棋,感觉更有兴趣了些。

老太太让了小家伙一车,一马,一炮,杀得小家伙毫无招架之力。

将军之后,看着小家伙苦兮兮的脸,老太太倒是笑得十分的开怀。

刚好看见进屋的秦浅,笑着招手,“小浅,你快来。”

然后笑吟吟道,“你这儿子啊,出息呢!竟然下棋还这般厉害,不错不错。”

老太太一边说着,连连点头。

反观秦初,小脸苦巴巴的,望着自己这一边儿被老太太吃的什么都不剩的棋盘,欲哭无泪。

“老太太骗人的,小初都输光了。笨死了。”

秦浅上前,坐到秦初身边,“老太太可是有九个小初那么多岁,这些棋子的年岁都比小初大了,下不赢老太太才是正常的。”

“若是你这都把老太太下赢了,老太太恐怕是要哭给你看的。”她一边说笑着,一边把棋盘重新摆上,“来,我们一起喝老太太再下一次。”

能够和秦浅呆在一块儿,秦初自然是开心的。

小屁股又往秦浅旁边挪了挪。

他也伸出小手,和秦浅一起摆着期盼。

看到老太太把棋子都摆上了,轻轻地“咦”了一声,“老太太这个不是不要吗?”

小家伙指着那一车一马一炮,疑惑地发问。

说话间,还伸出小手,准备把那棋子拿掉的。

却被老太太伸手一把按住,“哎哟我的小宝贝儿,你快放下。和你妈妈一起下,我要是再抽掉这些棋子,怕是不知道怎么被杀得片甲不留的。”

老太太像个小孩子一样,从秦初手心抓出那个马,看向秦浅,有些小脾气地瞪了瞪眼,“看什么看,我这个老太婆不要面子啊?”

秦浅失笑,由着老太太摆好最后一个棋子,“哪有你说得那般严重,我下棋也不过是纯属当初陪着外公,也没学什么招数本是。倒是老太太,这般说,这要是以后真遇见一个棋艺好的,非要与我下一两盘,这丢的可就不是我的脸,是池家的了。”

“你那外公,下个棋,孙子兵法都能够使个遍,打仗都没人能够打得赢他,何况下棋。”老太太摆了摆手,想当初,下一回输一回的日子,简直是老脸无存。

偏生那当兵的榆木脑袋,那么多年,都不见哪一回让过她的。

“当年那老魔头都夸你下棋好,你还要谦虚,就是骄傲炫耀了。”老太太不满道。

“好了,那我不说了,老太太您先请。”秦浅投降。

秦初在旁边听着,立马燃气了那学习的气焰,拉着秦浅的手,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,“我要学!”

“教你。”秦浅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。

三个人坐在一起,一边下着,秦浅一边叫着秦初。

那边的老太太听着俩母子的对话,特别是眼见自己的两个炮都被秦浅打掉了,心烦得很,“哎呀,观棋不语真君子,懂不懂?都打乱我这个老太婆的思路了。”

老太太跟孩子似的,非要扯上理由怪罪。

今儿天气不错,还出了太阳。

三人坐在窗前,支起了窗户,阳光洋洋洒洒地落了进来。

在三个人的身上勾勒出了柔和的光晕,加上三人的笑声,倒是很温馨的一副画卷。

桂妈端着点心,刚跨进门槛,看着这一幕,突然感觉这冰冷的宅子,也柔和了不少。

吃过午饭,秦浅送了秦初回自己的院子,然后才去的薄家。

在去薄家的路上,秦浅又想起昨天晚上池东则说的关于秦初的事。

今天看到小家伙的模样,秦浅那是欢喜又心疼。

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抬头转脸看向了窗外。

也正是这一瞬间,他看见了迎面的车道,驶过来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。

驾驶室的男人,是翟钧霖的脸。

一刹那,秦浅的心,像是感觉跳漏了一拍。

她屏住呼吸地想要看清。

只不过车速太快,两辆车,就这样擦肩而过。

那张脸,只是在眼前这样一闪而过。

秦浅情不自禁地回头,目光追逐着那辆车,看了一眼车牌,是澎城的。

不是他。

怎么会是他呢

就连秦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心里是失望的,就是眸底也没有掩饰住的失落。

她其实是在期待什么的

察觉到秦浅动作的程惜,回头询问,“少主?怎么了?”

毕竟她整个身体都往后转了过去,程惜以为秦浅是有什么的。

“没事。”她回过头,坐直身体。

而她刚才回头,视线锁定的那辆车,渐渐减缓了车速,停靠在了路旁。

驾驶室的男人,抱着方向盘,一张英俊的脸,神色变换复杂。

摇下车窗,露出的是翟钧霖冷毅的脸。

他的眸色隐隐闪动。

其实今日,他也是路过这里,并没有想到会看见秦浅。

虽然只是一眼,虽然隔着车窗,但是他确定无疑,那是秦浅!

他想过来到这里,用什么借口与她相见,又或者以什么样的把戏和她重逢,却不料见面的第一眼,竟然是这样的仓促。

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他?

翟钧霖手肘抵着车窗,目光望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,想着想着,又突然跟个傻子似的笑了。

他见到她了

他见到她了!

这是不是上天也预示着在给他机会的?

薄家。

薄家的宅子和池家的风格截然不同。

池家是中国古典的老宅子,薄家的是典型的欧式城堡风格。

在管家的带领下,秦浅到了会客的大厅。

大厅累得陈设都是中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的风格,那吊灯以及穹顶都十分的华丽。

她在大厅内等了一阵,才见到薄家的家主薄勤晟缓缓走来。

他和翟立松的做派有些像。

十分讲究的西装领结,拄着一柄通体墨黑的手杖,在华丽的灯光下折射出幽暗的光。

跟着他一起过来的,还有他的大儿子薄君然。

看到两人走过来,站起身,朝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,“薄爷爷好,大伯好。”



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