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极是心疼,只身上湿答答的,便只拿手给小童擦了一把,而后伸手指着那婆子,脸色铁青,口中气恼道:“你这妇人实在欺人太甚,你们打人在先,辱骂在后,这总要有个说理的地方去!”

“说理的地方?”那妇人抢着说道:“这庙里头的和尚开过光的腊梅花被你家这短命的东西毁了一地,这三钱银子你若不给,奴家倒是也要去找个说理的地方才成。”

“这腊梅花竟也毁了?”那婆子只把那木盆丢在地上,双手一拍,大腿一抬,口中叫嚷起来,“这腊梅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,便是那开光的和尚这会子也出去云游去了,这如今毁了这腊梅花,只怕是存心的!”

这一处本是背街,平素并无人往来,如今这妇人婆子一通叫嚷,并没有引得旁人围观。

只那隔壁的院落一会子门开一番缝隙,一会子又关紧了院门,这一处便再无别的动静。

那人要说理,妇人也要说理,便是连那婆子如今也要找人说理,还有那孩子,这会子正捂着嘴笑,眼里头却是明晃晃的戏弄。

理最早见于说文小篆。本义为在作坊将山上挖来的璞石加工成美玉,使之成器,有形有款。

那人扯着小童,心口憋的生疼,又不愿有辱斯文,同那妇人婆子在一处叫嚷。

那小童瞧见自家爹被合着伙儿的骂,早就气得两眼通红,他捡着个机会就开了口,“你这婆子胡说,这庙里头的师父怎会给这腊梅花开光?”他又指着那孩子,口中说道:“方才是他先打的我,便是说理也是他先打的我!”

那孩子抢着叫嚷起来,“是你先碰了小爷的花儿,不然小爷打你做什么!”

“咱们小郎君可是斯文人。”那婆子截住了那孩子的话头,只一脸得意的说道:“平素家里头也是请了教书先生的,自小就是识文断字,又怎会动手打你。”婆子说话间,话锋一转,“倒是你这小子,瞧起来鬼头鬼脑像是死了老娘一般,如今你既然打了人,便合该赔了咱们医药钱,便是说到天边儿也是这个道理!”

“你们胡说……”那小童哭了起来,他一脸倔强,也不肯擦眼泪,只涨红了脸说道:“你才死了娘,你全家都死了娘,你们胡乱欺负人,你们才是死了娘……”

那孩子这会子正是仗势欺人的时候,听到这话,便又上前去推搡那小童。此番那人眼疾手快,只把那孩子伸手一推。

那妇人瞧见自家宝贝疙瘩被人推搡,哪里受的住,只伸手就去挠那人的脸。那婆子也要去帮忙,谁曾想脚下一滑,正摔倒在台阶底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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