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活像是街坊里头耍猴的手里牵着的猴儿,生得猴头猴脑又瘦巴巴的,这会子正冲着那宫人点头哈腰,好一副谄媚的模样。
“这人贼头贼脑的,那宫人只要眼睛不瞎,便决不会相信他……”妇人口中咕哝着,又低头小口嗦着元宵。
城墙那一头,刘婆子不错眼的瞧着,那身边也有人低声议论着,“这人奴家认识,平日里便是偷鸡摸狗,手脚最是不干净,不然这会子也想不到这不要脸的法子。他也不怕这白来的银子烫手。”
“既然是银子,又怎会烫手?”刘婆子接了口,“莫说是十两八两,便是三五十两也不会觉得烫手。”
刘婆子随口一说,并没有人搭下茬,方才那声音又压低了声音,低声说道:“奴家方才亲眼瞧见的,就他方才吃的那一把瓜子也是从炒货铺子里偷的。”
“他竟是连瓜子都偷?”另一个声音惊奇道。
“还不止嘞……”方才那声音又说道:“方才奴家还瞧见他趁着小伙计不注意,又抓了好大一把桂圆干儿,就在他袖袋里头藏着呢。”
“这人竟是这般下流?”那人惊奇道。
“下流的还在后头呢……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刘婆子一双眼睛看着城墙上头,一双耳朵却两不耽误正听得起劲儿,那人停了话头,刘婆子便转头去看。
刘婆子只看那说话的是个新妇,面上还带着几分孩子气,这会子正绞着帕子犹豫。再看同她说话的是个小娘子,年岁也不大,面貌甚是普通,但皮肤却甚是白皙,她扯着那新妇的袖子,一双眼睛正无声的催促着新妇。
刘婆子颇有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意味,那墙头上的热闹固然好瞧,这下九流的事情,她更是爱听。
她正犹豫间,只听着人群之中又起了哄,她赶忙抬头去看,只看那宫人正指着那人出言呵斥。
“呸……”新妇又开了口,“这人真真是活该,上一回……奴家……”
刘婆子心里头又犹豫了起来,恨不能两只耳朵拆开了使,一个听着城墙上的动静,一个只贴到那新妇的嘴上。
“你倒是说说究竟怎么了?你话不说全了,只让人听得着急。”那小娘子的声音透着好奇,她口中低声催促着,“他可是对你说说那起子下流的话了?奴家先前也听人说过,说是这人动不动的就要出言调戏……”
“莫要胡说……”新妇低声开了口,“并没有这这档子事情……你莫要胡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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