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婆子寻常无事,最爱打听是非,无论是东家长西家短,便没有她不知道的。这庄子上上下下,便是出了芝麻绿豆一般的小事儿,她只当是天被戳破个大窟窿一般给宣扬出去。

有时候下半晌的时候,她也会四处走走,于是那隔壁庄子上的秘辛,她也知道不少。

这刘婆子除了爱吃大蒜,还有个毛病,便是惯爱听墙角。但凡瞧见有人站在一处说话,这刘婆子必定要躲到一旁偷听。

她便是夜里头起夜的时候,瞧见哪一间房的亮着灯,她便立时的立到人家窗棂底下去偷听。

长此以往,倒也被她听到过几回不该听的,于是刘婆子便愈发频繁的起夜。直到有一回,那管事的半夜回来,又正赶上茅房的时候,瞧见刘婆子鬼鬼祟祟的躲在那一处,登时把刘婆子呵斥了一番。如此刘婆子也就好了三五日的功夫,便又同先前一般了。

先前黄丫头起夜,瞧见过刘婆子一回,登时便嘲讽了几句,于是刘婆子怀恨在心,所以在庄子上镇日里说黄丫头屋里头一过夜,便似是踏破了门槛一般。

因着她素爱听墙角,于是那庄子上的丫头婆子也都信了大半,就如同今日里杏丫头这一桩。若是旁人说起来,小丫头们信与不信还是两说,但若是从刘婆子嘴里头说出此事,那便是定然是确有此事的。

这几人坐在这墙根儿底下说话,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,刘婆子打了个哈欠,随手摸起一瓣儿蒜头,张口就吃。

另一个小丫头抽了抽鼻子,“奴婢若是再瞧见杏丫头,定然要告诉她,省得她还蒙在鼓里,只把那椿儿当做好人。”

“你们这两个丫头,就没听到方才那小丫头说的,城门口可是宫里头的人打赏。”刘婆子起了身,她随手扔掉手上的蒜头,口中慢吞吞的说道:“这会子天气不错,合着无事,奴婢便出去走走。若是运道不错,说不准还能得上几个大钱。”

纳鞋底子的小丫头跟着起了身,却想不出出门的由头来,毕竟那刘婆子是庄子上的老人儿,即便管事的问起来倒也不怕。

刘婆子出了门,走到椿儿身边,张口就叹气,“椿丫头,你也莫要在这儿等了,不如陪着奴婢一起进城瞧瞧去,那黄丫头即便是回来,那也还不是先要出城?”

椿儿木着一张脸,心里头自有算盘,“若是在城门口大闹一场,自然是痛快,但那城门口有没有相熟的,倒不如就在这庄子门口,叫她以后没法儿做人才是。”

椿儿心里头有了算盘,口中爱搭不理的说道:“那热闹天天都有,刘婆子且仔细些,省得到最后热闹也没看上,反倒是丢了钱袋子。”

“呸呸呸……”刘婆子连“呸”三声,她摆了摆手,“你丢了首饰心情不好,奴婢也不同你一般见识。奴婢好心让你出去散心,你倒是连珠炮的怼奴婢一通,也罢,也罢,奴婢便自己进城去。”

刘婆子走得不慌不忙,还不曾上了田埂儿,又瞧见打东边儿过来几个小童,俱都是蹦蹦跳跳一副欢喜模样。

刘婆子捡着个叫桃花的小丫头,问道:“桃花,你这是打哪儿去了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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