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的清晨,人比自然要醒得早。
外面还笼罩在黑暗下,医院里已渐渐析索热闹起来。来往的病人家属穿梭忙碌着,保洁员推着笨重的保洁车从走廊头挪动到走廊尾,护士医生一个一个病房开始巡视,有些病人还在休息,便蹑手蹑脚退出来一个可以改变生死命运的地方,其实也是由平淡构成的。
韩斌所在的病房,本来可以住三人,但另外两个床位都空着,偌大的病房里只有韩斌一人。
寻风和田医生轻步迈入,不想韩斌已经醒了,看到借着外面走廊的光认出了寻风,微弱地喊了一声,“寻子”
寻风立马上前,田中志打开了灯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寻风看着浑身缠满了纱布,嘴角还泛有一丝淤青的韩斌,担忧地问。
韩斌不知用多大力气勉强露出一抹笑,“还好还好,爷我命大就是”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脸,不料一抬手就牵动了腹部的伤口,陡然间疼得龇牙咧嘴,把“别毁了我这张帅脸”的调侃硬生生咽了回去,近乎鬼哭狼嚎地一句,“我靠,贼他妈疼啊”
寻风见状,不知怎么办,回过头求助正站在一旁一脸看热闹的一生,“麻药快过了,疼是正常的,没大问题。”田中志回答。顺便走上前去,开始又细细帮韩斌检查,寻风自觉地退后一步。
“我昨天听说你光荣事迹,我还说也是一个英勇无畏的警察,原来你也这么怂啊”田中志边检查边调侃着韩斌,韩斌一听这话,倔脾气来了,田医生检查时候手稍微重一点,他也不吭声,问疼不疼,直摇头,其实早已疼得说不出话来,咬着牙不喊叫出来。
田中志继续开口,“那你说你傻不傻啊,看对方人多跑不就完了么,非杵那儿受着?”韩斌心里愤愤想着,那我也得能跑啊,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给了医生大大的白眼,不说话。
“嘿,我说你,就这么对你恩人吗?”田中志玩笑般地冲着黑脸的韩斌说着,寻风在一边看不下去了,主动上前,对田医生好话感谢,又向韩斌使眼色,韩斌拒绝。寻风一掌轻拍在他裹着纱布的大腿上,有点警告的意味,韩斌这才不情不愿吐出了个,“那谢谢啊”
田中志挂着大大的笑脸走出病房,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自然而然和病人开玩笑,但看到寻风和韩斌就有种亲切感,默契感,真是奇妙
寻风打电话给辛蕴,不一会儿,辛蕴就带着韩父韩母赶来了。休息了几个小时,又听到韩斌没事的消息,老人明显精神比之前好多了。一进门韩母首先扑到病床边,一口一个“斌儿”的叫,看看这儿看看那儿,但就是不敢上手碰,怕弄疼了他,看着看着就干脆坐在一边,自顾自地抹眼泪。急的韩斌怎么安慰都不是。
韩父就不那么激动许多了,凑到病床前淡淡问了一句,“好多了吧”挤出一抹苦笑,眼睛里满是血丝。韩斌却想哭了。父亲是他从小到大的依靠和偶像,就是因为他自己才来当警察,突然间高大强硬的形象变得皱缩,父亲苍老了许多,他该庆幸自己真的没事,否则,不知道还要怎么折磨父母。
见过了爸妈,韩斌转着眼珠,满病房地找。寻风会意,往旁边一让,韩斌这才发现了躲在寻风身后一直偷偷抹眼泪的辛蕴。没了遮挡,辛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,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,走到病床旁坐下,轻握住韩斌的手,也不说话,盯着韩斌看,看着看着,嘴角一撇,眼泪就下来了。
韩斌见她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,知道她肯定也没少哭。明明他的小女孩连她自己都还照顾不好,这一天给他跑前跑后照顾老人,也难为了她。想着,松开辛蕴的手,强撑着抬起胳膊,给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,轻声安慰,“不哭了不哭了,这不是没事了吗?”
可这一安慰,辛蕴哭得更厉害了,一整夜的担忧一下子爆发,任韩斌怎么说都止不住。还是韩母来拉走辛蕴,在一边哄了一会儿才好。
到了早饭的点,韩斌打发爸妈和辛蕴出去吃,寻风明白他的意思,自己出去买了点粥和蒸饺回来,和韩斌边吃边说着昨晚的事情。
韩斌坐不起来,只能躺着,寻风把病床慢慢摇起来,让他靠坐着。但是伤口的疼痛让他不异于残障人士,没办法拿筷子拿粥,只能眼睛里冒着星星求助寻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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