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遂良被秦啸天挖苦的无地自容。他清楚,那天夜里,李云清、麻永福他们三人和秦啸天交手时,秦啸天已经猜出了他是谁。尴尬了好一会儿,靳遂良才道:“秦主官,你听我说”
秦啸天当即打断了他的话:“靳标统,你的部下麻永福怎么没来?”
马骥才不识时务地插了一句:“秦主官,麻管带被人杀了,就在敝人陪靳大人喝酒的那一天。听说是有什么辽西乱冈山的人来寻仇的。”
靳遂良心里直骂这个老糊涂,你插什么话?还嫌这里不够乱啊?!
“寻仇的?”秦啸天又对冷逢君说,“冷帮带,据说这位靳标统与麻永福可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。”
冷逢君一听这话,也是非常鄙夷地看着他说:“我和靳大人也是见过面的。”
“我和冷帮带见过面?在哪里?”靳遂良问。
“当然是在通永镇总兵衙署了。”
通永镇总兵衙署?难道是新军军官到过那里?自己上任没多长时间,按理说,若是在镇总兵衙署里见过,应该不会忘记。靳遂良想了半天,也没想出个所以然。他叹了一口气,对秦啸天说:“事情都过去了。我们在山里的时候不也是经常磕磕碰碰的,但我们不还是好兄弟吗?”
秦啸天厉声质问:“磕磕碰碰?你的所作所为难道是磕磕碰碰那么简单?”
靳遂良说:“两位师弟,我在这里赔礼了还不行吗?对了,大师兄来了没有?我要向他当面赔罪!”
潘子凡呛了一句:“大师兄怕你把他气死,所以没来!”
靳遂良又换了一个话题:“三师弟升迁的如此之快,让二哥我超出了想象。”
秦啸天抢白道:“若是抢些个大户人家的银子来送礼,说不定升的更快呢!”
“就是啊。我三师兄可是一步一个脚印堂堂正正地走过来的!”潘子凡说。
说这个马骥才糊涂,但他也看出了一些门道:这师兄弟三人,原来都在新军里干过。现在,分道扬镳了。今日,在他的滦州城却遇到了一起。几个人这么斗下去,这酒席还如何收场?秦主官虽说是新军高官,但终究是过客,秋操大典举行完毕就会走人靳遂良才是这滦州城常川驻扎的人,也是得罪不起的通永镇总兵王怀庆的红人。想到这儿,他眼珠一转,说:“秦主官不吃也不喝,是不是旅途劳累了?我看不如这样吧,秦主官想吃些什么饭,我去安排。吃完了饭,好让秦主官休息。”
秦啸天扭头向台下看了看,士兵们只喝了少量的酒,已经吃完了晚饭,都回营房休息去了。应该说,郭金宝把他的响马队伍约束的很好。
秦啸天回过头来说:“不必了。多谢知州大人美意,我等这就下去休息了。”
马骥才说:“来我们滦州做客,空着肚子怎么能行?”
“我们自有办法。”说完,秦啸天、潘子凡等人站起身来,向礼堂外走去。马骥才率领着众人随后相送。
靳遂良追了上来,说:“三师弟,我想借一步说话。”
秦啸天说:“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?”但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。
众人知趣地走了出去。偌大一个礼堂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。靳遂良说:“我知道你瞧不起我、恨我。但这有什么办法呢?这大清国就是这样。你要不去使一些黑心的手段,如何能混得下去?如果不弄些银子送礼,又如何能升迁?我也是被逼无奈啊!现在好了。我当上了标统,大小也掌握了一些权力。假如你们还是在新军里当士兵的话,我一定会把你们弄到这里享福的。”
“你是想让我们跟你同流合污?去做你们这样的人?”秦啸天说。
“我说三师弟,你在山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直来直去,在这世上混你可是要吃亏的!”靳遂良说,“记得我们那次抗洪的时候,上面奖给我们每人二十块大洋吗?当时,我们都不知道这些大洋该咋花了。可现在,我银子有了、地位也有了,却难和你们走到一起。三师弟,我们在一起干吧。”
秦啸天说:“孔夫子说,道不同不相为谋。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的人。你所做的那些事,早晚会受到上苍惩罚的!”
靳遂良哈哈大笑,说:“就那点破事。不就是点银子吗?等我有机会回新民城,把银子还回去就是了,算是我暂借的还不行吗?”
“还回去?那些被你们糟蹋过的姑娘们呢?”秦啸天问。
“这种缺德事儿我可是一次没干过。你得相信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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