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秦啸天问话的敖其尔巴特不紧不慢地放下了酒杯,慢悠悠地说:“我跟你先介绍一下多伦诺尔的名字。多伦诺尔是蒙古语。多伦是七的意思。诺尔就是湖了。这多伦诺尔,说近也不近,说远也不远。不过,草原上除了多伦诺尔算个大城市之外,也就没有太的城市了。所以,人们都去那里。”
“如果我要去多伦诺尔,怎么走呢?”
奥其尔巴特说:“走官道的话,当然是从张家口走了。若是咱们响马,走隆化,过郭家屯最保险。怎么,秦头领想去多伦诺尔?”
“嗯。有重要的事情要办。”
“你想什么时候去?”
“等咱办完这件起义的大事。”
“那好。等咱办完这件大事之后,我们可以一并返回我的山头。如果秦老弟要进多伦诺尔城的话,我的人会带你进去的,我们在那里有眼线。到了我的山头之后,我送给你一尊我劫获善因寺章嘉活佛的金佛像,珍贵得很呢。听说那是章嘉活佛准备献给老佛爷的呢。”
“哎呀,真是太谢谢敖其尔巴特首领了。”秦啸天万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意外的收获,“那个善因寺你去过吗?”
“幼年时去过。我还差一点被送到那里当了喇嘛呢。因为我们内蒙古每个旗都要送两名喇嘛去那里学经。我额其格父亲是个喇嘛,为我争取到了这个名分,后来被人抢走了。若是我被送到了善因寺当喇嘛,我就立不了山头了,咱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见面了。哈哈”
“若是得到敖其尔巴特首领的相助,我秦啸天定会感激不尽。”
“天下响马都是一家,你还客气啥?来,咱俩再干一碗!”
“好,敬敖其尔巴特首领!”
这所谓的早饭竟然吃到了中午方才作罢。各路响马首领歇息的歇息,操练的操练,都散开了。沈兰峰带着孙谏声、郭金宝来到了他的会客室。他们是这次响马起义的组织首脑,要谈一些重要的事情。在孙谏声的建议下,秦啸天和冷逢君作为特邀人员参加了。几个人刚刚落座,孙谏声指着秦啸天为沈兰峰介绍起来:“这位是新军第二十镇的秦管带。他是新军第二十镇派来的代表,是来我们这里了解起义准备情况的。”
沈兰峰立刻站起身来,拱拳行礼道:“失敬、失敬!恕老夫眼拙,原来是新军的代表,孙先生咋不早说呢?”
孙谏声说:“我刚才差点说走了嘴。这里人多嘴杂,不能不防着点。”
“我说你刚才的话怎说了半截呢,原来是这些缘故。快坐。”大家坐定之后,沈兰峰又对秦啸天说,“听说举办秋操大典时,你们新军要起事,大家都高兴地了不得。咱这响马,多半都是被官府逼上山的。平时只能小打小闹,解不了气。如今,可以跟着你们放手大干了。”
秦啸天说:“还是老英雄高明远识。”
“啥高明远识的,”沈兰峰说,“当年闹义和团的时候,我是大师兄。我们以扶清灭洋为宗旨,在滦州一带跟北面来的俄国老毛子打了很多仗。刚一开始的时候,老佛爷是支持我们的。可后来。这老出尔反尔,竟然说我们是拳匪,配合着洋人来剿灭我们。大家寒了心。起义失败后,我们便聚集在了这青龙山上,开始反清复明活动。也就是戏文上常说的官逼民反,民不得不反啊。”
“老英雄原来竟然是义和团的大师兄。雷庄李聚堂我们的李大哥就在义和团里干过。”秦啸天感叹了一句。
“哈哈哈,这我清楚得很。当时我们一起杀过洋鬼子的。到现在我们还是结拜兄弟呢。”
结拜弟兄?秦啸天心想,李聚堂是我的结拜大哥,沈兰峰又是李聚堂的结拜大哥。这样一来,我岂不是成了沈兰峰的结拜小弟了?
大家笑谈了一通之后,秦啸天又问:“沈大当家的,到目前为止,咱们青龙山来了多少响马?”
沈兰峰说:“原定是二十八路人马、四千多人到现在为止,只来了十几路、不到两千人。比预期要差一些。不过,他们还在陆续地往这里赶,离我们最后的期限还差十来天呢。”
“难倒是为关卡所阻?那样可就暴露了。”秦啸天说。
沈兰峰解释说:“不一定。各路响马开往这里时,大多带着武器。无法走官道。只能绕一些崇山峻岭的小路。所以慢得很。现在到达这里的只是一些人手很少的小山头,或者空手上山,或者很早抵达,或者直隶北部一带的响马,离这里很近的那一部分。另外还有一些到了李聚堂的庄园里。”
“也是啊。”郭金宝道,“这次我和冷二当家的来青龙山,只是先看看情况。等我们回去再往这里带队伍。到时,还需要各位当家的们协助啊。我们那里离这里很远的。”
沈兰峰说:“从辽西抵达这里的通道原来倒是畅通的。不知道近来被封锁了没有。等下我派人去看看。”
孙谏声道:“对了。李聚堂庄园那里隐藏的响马躁动不安。我们打算找个时机把他们带上山来,省的为清兵所察觉。”
“我听说,李聚堂庄园里的那几帮人争强好胜,经常做出出格的事情。”沈兰峰道,“不能把他们放在那里了。他们什么时候上山,告诉牛柏奇一声,让他带人到山下接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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