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见之,既是惊诧,又为叹服,心中乃对颜守义,更重几分。

未久,堂中俱静,颜守义含笑点头,后才轻掸袍袖,慢条斯理道:“圣人云: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。秦方二世,便已霸春占色、独乐高墙上行下效,逼生动乱也。兼又始皇色厉,焚书坑儒二世更暴,变本加厉。终致春花雪月,欲满情寒,乃黄天不佑,色刀中悬,遂起大汉高祖、西楚霸王,操刀破败,逐鹿中原。”

语作稍顿,颜守义轻咳数声,方又说道:“周末干休,秦黄兴败,及秦灭之后,又楚、汉分争,天下战乱再起,风云复作变幻。合分起落间,精血染红尘,须不得盘根问底,诚可谓:天地有色花争艳,江山多娇黄作催,饮食男女上下干,方看精罢血又见。”

一段书罢,众皆呼善,于是欢声再起,复作噪闹。

少顷,堂中便闻叹语,一人高声叫道:“莫说天香国色,纵大好白菜,全教猪与拱了,乃食者肥极,饿殍遍野,怎不逼现屠刀耶!”

声未绝,楼上一人,也作叹语道:“只说曾经沧海,除却秀峰,又岂是白菜能欢,素食可足乎?”话音方落,随起一片吁叹。

颜守义闻言见状,抚案轻拍,点头说道:“正所谓:花无艳俗总是春,妓分官艺非作真。红颜悦人亦惑人,天香娱国且误国。”

片刻叹息,颜守义环视堂中,后慢条斯理道:“书说色刀中悬,楚、汉分争。楚之霸王,下相项羽,将门之后,雄视海内,时传羽之神勇,千古无二,足见一斑且楚人一心,众志成城,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,乃一语中的。然中原逐鹿,终败于高祖,致自刎乌江,悲壮收场,究根溯源,其故何也?”

抑扬顿挫间,疑团抖落,众人或有知之者,或有不知者,然都好奇心起,遂皆凝神侧耳,惟待颜守义妙语细说。

略为迟疑,便听颜守义话锋立转,一本正经道:“俗话说:天地生变,必现妖孽。昔高祖举义,立达山河霸王别姬,自刎乌江,因由所在,俱为白蛇临世,迷惑英雄耳!”

此言一出,满堂惊呼,众皆奇之思之,难解其意。

颜守义台上见着,含笑点头,随轻掸袍袖,不急不徐道:“所谓故事,无巧难立言及白蛇,非一可足。各位看官听我言,白蛇临世幻亦真。霸王别姬、高祖问鼎,惟应之虚幻、真实耳。只一虚一实,一惑一明,高下分定,终为天差地别也。”言罢轻叹。

语作稍顿,直把众人好奇之心,更都勾住,颜守义才继而说道:“史载项羽,名门之后,自幼好武,不喜金迷因见朱门腐堕,路有饥骨,大叱不平。雄心如割,霸气立勃,遂起三千江东子弟,登高一呼。”

话不尽言,颜守义故作拖腔,乃顾视台下,摇头轻叹道:“霸王行世,大开大合,但过之处,杀贪去腐,惠泽于民官妓艺妓,一举尽散。只其亚父范增,不以为然,乃复聚美妓,教分事地方,兼顾贫富,进收人望。项羽心虽不喜,却也未察其恶,终是许之。”

声未绝,众皆吁叹,颜守义然之,继又似笑非笑道:“思来美色分设,春风一度,处处生香,竟致催生奇景:一时州郡县乡,凡有市井,必见食色性者,连横起店,似龙一条,兴云吐雾,茫茫大白哉。惟因讳龙,唤名白蛇,亦惊秃骇俗耳。只白蛇但起,饥民如遭大辱,士绅反作奇耻,范增始料不及,实聪明自误也。”

此一番妙谈,直听得众人,各各呆若木鸡,思想不能。

颜守义不以为意,仅轻咳一声,叹语说道:“所谓:未尝苦中苦,难作人上人。项羽出身使然,终不悉饥苦,又非善察能借,实不知:未得养精蓄锐,不可励精图治无分官妓艺妓,难彰权势富贵。故而白蛇但出,饥民如遭大辱,士绅直作奇耻,竟是事与愿违,反致怨声载道、士民离心。终于乌江,被逼自刎,虞姬香消,悲壮下场!故史作:霸王别妓耳。”言罢,复为轻叹。

众人听之,随亦嗟叹,个个如痴如醉,一般无二。

颜守义视若寻常,乃淸嗓数咳,一本正经道:“凡五百年来,身体力行,洞察白蛇,乃入其里,白日湿身者,惟我高祖皇帝也。”遂抚案轻拍,含笑点头,举手投足间,疑团抖落,再惊满堂。

正是:真知灼见惹人笑,奇谈怪论似神药。人云亦云吃瓜闹,白蛇一出魂都掉。

究竟颜守义言下何意,又将妙语怎生,且听下文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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