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隍庙是岳阳郡城地势最高的地方,再加上它那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铺垫,走上城隍庙,就可以俯观整座城池。

别人站在这里看到的是岳阳郡城欣欣向荣,繁荣昌盛的景象,但在许卿晟的眼中,看到的却不是这些。

道门有一道法术,名曰望气术。习之,可观阴阳,辨吉凶。

许卿晟半阖着双眸,有淡淡清光闪烁,眼中的天地就变了一副颜色。

放眼望去,整座城池竟然遍布煞气。城池上空,黑红二色煞气滚滚交织,相当浓郁。

黑气是怨煞之气,红气是血煞之气。两者之存在,皆示之以凶,两者皆存在,示之以大凶。

许卿晟散去眸中清光,面露深深的忧虑之色。岳阳郡城必有大祸将至,只是灾祸是何?源于何处?他一概不知,毫无头绪。

看不见的敌人是最可怕的,更何况连敌人是谁,要干什么,都不知情。

许卿晟这几天走遍了岳阳郡城的大街小巷,他能够细微地察觉到,这里似乎处处都不对劲,但是仔细深究之后,却一无所获,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
但城里的煞气却在不断增加,说明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,只是他却没有能力发现,这让一直以来云淡风轻的他终于变得有些焦虑了。

一家即将新开的店铺正在给木料上漆,伙计用刷子沾了沾桶里的漆料,均匀地涂抹在梁柱上。

许卿晟站在街上,皱着眉头看了许久,最后走了过去,看着桶里黑黑的漆料,沉默不语。

“哎,这位小哥,有什么事吗?”活计看到许卿晟在他身边的举动,十分不解地问。

“请问你这漆料是从哪儿来的?”许卿晟问。

“漆料?当然是我们自己店里做出来的啊。”活计就跟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,用手指了指门上的招牌。

“咱店就是卖漆料的,手上的漆料当然是自己的了。”

许卿晟叹了口气,没说什么就走了,留下一脸纳闷的伙计继续干活。

有奇怪的感觉,却什么都没有发现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但是次次都是无用之功。

开始看到一些人家晾晒的衣物上有古怪,然后又在菜园花圃上感觉到同样的古怪,后来就更多了,在哪都能察觉到不对。

总是感觉事实就在眼前,只不过现在上面被蒙上了一层黑纱,让他视之不清,怎么撕都撕不破。

许卿晟走后,一道身影从身后不远处踱步出来,眯着眼睛大量着许卿晟从容的背影,心里却产生了不小的疑惑。

“怎么是他?他不是被逐出天山了吗?怎么会在这里?”那道身影不确定地自语。

“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,说不定能为我所用。咱们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,同样是被山门所抛弃和放弃的那个,还被废去了一身修为”

身影想到这里,便打定主意,顺着许卿晟走过的方向悄悄跟了上去。

永泉镖局大门紧闭,小门紧锁,封闭得严严实实,密不透风。

自黄保中父女等人回来之后,三个时辰里再无人进出,内里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,显得异常寂静。

出了大事,闭门不出,可以理解。但是受伤的人总要熬药吧,其他人总要吃饭吧。没有人进出买吃食,也不见宅子里有炊烟升起,这就让人很生疑了。

当然,只有别有用心的人会生疑。

平淡无奇,熙熙攘攘的街道上,几个人影不动声色地潜入镖局,盏茶之后,纷纷离去报信,神色匆匆。

永泉镖局已是空宅一个,早已人去楼空,不知所踪,这让一群盯梢的情何以堪?

五十丈外的一处简陋的小旧宅子,永泉镖局仅剩的十来口人,全都在此。

天宸、陶琢二人因黄保中父女所累,怕被查出真实身份,有客栈不能回,于是正好借宿此地,解决了住房难的问题,成功避免了露宿街头的情况发生。

不过让陶琢尴尬的是,她又被分到和天宸一个房间。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因为宅子太只有五间卧房。

黄保中重伤需要单独一间静养,黄灿英是唯一的女子,只能单独一间。剩下三间,就属于老管家和十一个镖师,以及天宸、陶琢二人的。

考虑到天宸是他们数次救命之恩的大恩人,这才给他和陶琢单独安排一间卧房的。而其他十二个人就只有去挤剩下两间卧房了。

陶琢一脸幽怨地盯着黄灿英,眼神中传递出“我要和你睡”的强烈意愿。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,弄得黄灿英脸黑黑的回了卧房,啪的一下关上了门。

其他人看在天宸的面子上不好说什么,但是脸色也很不好看。

天宸一脸尴尬,感觉很是丢脸。这陶琢也真是的,平常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,从来不近女色。怎么今天突然变成这幅色相,难不成是发春了?

不过天宸才不会管同伴的心理健康问题,一把揪住陶琢的后领子,就跟拎兔子一样拖回了卧房,丝毫不理会陶琢那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。

陶琢坐在床上闷闷不乐,看着天宸在桌子上看一叠书看得入神,不由好奇问道:

“从哪来的书啊?”

“你是不是傻?我们也没带书,你说书能是哪来的?”天宸翻了个白眼,头都没抬地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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