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宸也不知道是不是冒充吕梁的名头起了作用,事情闹得这么大,桂芳阁的主事人竟没有出面来追究此事。

震慑住了王阳,天宸就带着陶琢赶紧离开了,毕竟是冒名行事,心里还是有点虚的,假如被人识破,那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。

“你认识那个姑娘?”陶琢问。

“哪个?”

“就那个提着杆枪来闹事的姑娘。”

“不认识。”

“不认识你出头?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?”陶琢挖苦道。

天宸摇了摇头,“我认识她爹,黄保中。”

见天宸脸色苍白,她也不忍心说他了。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在桂芳阁冒了吕梁主仆之名,到时候还怎么去接头?”

“得和小楼他们联络一下,我们就不回客栈了。我们的身份不适合再去桂芳阁,明天我们就不出面了,让他们三个负责。”

“我们不回客栈,那我们住哪?”

天宸余光扫了一眼身后,“再说吧,先把后面的尾巴甩掉。”

黄保中在镖师们的搀扶下,也迅速离开了桂芳阁,很快便消失在人海里。

直到这时,黄灿英终于忍不住,放声大哭起来。

“爹,阿正”

“爹知道回去再说。”黄保中脸色惨白,冷汗淋漓,咬着牙关挤出声道。

“爹你没事吧?”黄灿英很是担忧,也很是害怕。

黄保中没有说话,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。

回到永泉镖局,老管家一直就在大门口翘首以待。终于看到他们回来,不禁老泪纵横,赶紧招呼人手把几人扶进了屋里,这几人就没有一个身上没伤的。

黄保中一到家里,终于松懈了心神,一口乌血就呕了出来,眼前一黑,就昏了过去。

黄灿英一声尖叫,扑了上去,嚎啕大哭。老管家急得要死,手忙脚乱地吆喝众人速去熬药,同时跑进屋子里,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,取出一小片百年人参来,放入了黄保中的口里。

过了一会儿,黄保中悠悠醒转,看了一眼围绕着他的众人,虚弱地叹了口气。

“爹”黄灿英想说什么,刚一开口却悲从中来,泣不成声。

黄保中也是潸然泪下,“阿正是我看着长大的。悲哀啊,一个镖师,不是死在护镖上,而是亡于迫害我们活着的人,却顾忌良多,畏首畏尾,不敢报仇懦弱,说的就是你爹我。”

老管家听闻阿正的噩耗,悲拗地大哭,那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!

“爹,对不起,是女儿莽撞了,女儿不该硬闯桂芳阁的,给爹添了麻烦,害得爹伤上加伤。”黄灿英趴在床头哭泣道。

黄保中看着女儿,叹气道:“灿英,你对不起的不应该是我,因为爹也想为阿正报仇,爹也想杀了那个狗贼捕头!

可是,爹不能,不是爹怕死,而是爹怕自己人死。以前你还凡是不需要你承担,现在爹老了,你得自己负起爹的责任了。

你要记住,你不再是你一个人了,你的背后还有整个永泉镖局的人。你惹下祸事,不光是你承担,而是整个永泉镖局在承担。

遇到祸端,你也许可以躲过,但是永泉镖局呢?镖局里其他人呢?他们躲不掉,就会因你的莽撞而遭殃。

一个四大神捕,虽然在岳阳郡城位高权重,但是爹倒是不太畏惧。但是桂芳阁就不同,它的背景极其深厚,比一个捕头威胁大多了,想弄死我们就一句话的事。

今儿是我们运气好,桂芳阁最后也没有找我们的麻烦,要不然我们死无葬身之地啊!”

“可是阿正的仇难道就不报了吗?”黄灿英咬牙道。

黄保中的胸膛加快起伏,艰难地说道:“不报了。”

想了一会又咬牙道:“在没有能力的时候,咱们想都别想,就当忘了吧”

“哼,胆子越活越还没有晚辈有胆气!”门口传来一个少年的鄙夷声。

“什么人?”

“你们是谁?”

“谁让你们进来的?”

屋里的人这才发现,不知什么时候有外人进到了镖局里,就站在门口听他们说话。若是这人不怀好意这般想着,已经有人红着眼默默抽出刀子了。

“住手咳咳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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