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冒冒失失的,怎么回事?”
几个人也听不懂离盏说的话,交流几句之后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门槛外面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巧儿走过去。
几人咿呀呀呀,连比带划的,也说不出一句官话了,最后索性指着一间院外拐角的地方。
那是紫菱宫的女婢们住的地方。
这些女婢们平日里除了照顾离盏的饮食起居以外,并不会来她跟前走动,一来是语言不通,本就生分,二来离盏长得跟狐狸精似的,面向上算不上温和,加之和顾扶威走得近,这些下人们就不敢和她亲近。
今儿倒是怪了,并排着跪在她面前磕头。
离盏看她们着急忙慌的,似有要事,将最后一个要点记完,搁下笔,走到她们跟前,示意她们在前面带路。
一众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,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伞帮她撑着,前呼后拥的朝那院外的房里去。
进了屋,听见有人若有似无的哀呼声。
“哎哟喂……咳咳咳……哎哟……”
离盏绕过那张四方的大桌子,走到了床前掀开厚厚的帐子。
康宁就这么蔫蔫的躺在被窝里,满头是汗。
病了?
昨日还见着她好好的来给自己端茶递水,离盏随口问她一句璇玑殿的情况,她还暗地里使力的瞪了自己一眼。
挺得劲儿的呀,怎么成这样了?
离盏看向几个女婢,她们几个呆呆笨笨,什么话也说不了。
离盏叹口气,重新审视着床上的老婆子。
“康宁?你是哪里不舒服?”
“咳咳咳……哎哟喂……”康宁自顾自的叫唤着,意识不大清楚。
“康宁!”离盏提高嗓门。“君王来了,还不爬起来伺候!”
康宁听见“君王”二字,神情一愣,随后拼命的睁开眼睛转过了头来。
还是这招管用!
离盏瞧着康宁迟钝的转动着两颗没有焦距的瞳孔,慢慢的扫视过自己和身边的人,“君……君……王……”
“君什么王?你们君王忙得脚后跟都着不了地,哪有功夫管你们。你睁大眼睛看着我,我是离盏。”
真是病的不轻!
“天女……”康宁的目光漾了漾,在看清是离盏之后,很快就偃旗息鼓下去。
她艰难的弯曲着身子,朝着离盏伏下头去,“奴才给天女见礼。”
离盏不管她待不待见自己,沿着床边坐了下来。“康宁,你哪里不舒服?”
“老奴……咳咳……没有哪里不舒服。”
“没有不舒服?那你大白天的窝在被子里是做什么?学着蛇啊熊啊的,冬眠了吗?”
“……”康宁埋着一张脸,微微有些扭曲。“奴才今儿天不亮起来扫了雪,好让天女行走方便,等到天亮,觉得疲乏,就上屋里来歇歇。还请天女回去吧,这点小事,怎能惊了天女。”
“倒也是难为你了,这么大的年纪,天不亮就起来干活。”
康宁又要咳嗽,连忙拉扯被子捂住自己的嘴,闷声大咳起来。
“现在什么时候了?”
“回小姐的话,已时了。”
“嚄,那你也该睡饱了。我想你既然这么有心,那不妨帮我把柴房里的那一堆儿药给挑拣出来。起来吧,柴房里的药有十好几筐呢,早点挑拣好了,大月寺的病人还等着用。”
康宁捂着嘴,越咳越甚。“咳咳咳……奴才……咳咳……奴才待会就去。”
“我要你现在就去!我是紫菱宫的主子,你如今是要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吗?”
离盏大声呵斥着,一旁的女婢们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,也被她这架势唬得赤急白脸的。
“好啊,你真不听主子的话了,行,我这就去殿下那边,叫她换个人来伺候!”
离盏起身就要走,一直动也不动的康宁突然拉住离盏的染湖蓝短绒鼠毛披风。
离盏回过头来,康宁欲言又止的咬紧着牙关,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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