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扶威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失落,连着几日休憩之前,都会悄悄潜行到她暂住的地方来探她。

大抵是离盏太过潜心于钻研的缘故,顾扶威逗了她数日,她都不开窍,次日再来,他怀里便多捧了一样东西。

他从后绕到离盏跟前,离盏正吃着燕窝,手里捧着本医书。

“盏盏,你专给人看病,那能给小兽看么?”

离盏摇头。“不能,我又不是兽医。”

“那我输了。”

“什么输了?”离盏心不在焉的问。

“我与摩汗将军打赌,我说你能治好它。”

离盏没开腔,手指指着医书上的小行子,费力的研读着。

“我和他打赌,赌的是你身边那个小丫鬟,巧儿。”

“你!”离盏猛的搁下书,“你这人怎么这样?拿我的人做堵住,巧儿又不是物件。”

“这有什么,我见那小丫头也该十六七了,早该嫁人了。摩汗再不济,也是我手下一等大将,我这也是为你丫鬟的终身大事考虑。”

“不可理喻!此事未征求过巧儿的意见,你快快撤了这桩赌,免得叫那什么什么将军的真起了色心。”

“本王说出去的话,岂可又收回来的道理?”

离盏被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,临了,还是大呼了几口气,镇定下来,“你把那畜生拿来我看,我说不定能治好。”

“好!”顾扶威摊开双手。

离盏只瞧着他袖子下压着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。

“喵”

“小猫?”

“摩汗从暹罗花了千两银子买下来的,昨日从马车里跑了,被咕噜碾了一下,半死不活。”

“我瞧瞧。”

离盏轻轻把他怀里的小东西给抱了过去,趁着这空档,顾扶威在袖子里偷着搔了搔一片红肿的疹子。

“我不会医兽类,但我有书,既是外力伤害,应该也不难。待我去空间给她拍个片,照着医书好生看看。”

离盏看着怀里的小东西,眼里充满怜爱,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
顾扶威眉眼便舒开了,“行,就暂且交给盏盏了,盏盏可别让我输了。”

“嗯嗯。”

废了点力气,那小猫好转了过来,几日过后,便会用小爪勾住离盏的大氅攀爬玩耍。

加之对这小猫有了感情,日日拢在袖中抚摸,心想等它彻底好了,还给摩汗将军时该有多么不舍得。

整二十五日的时候,终于到了祁水,看见了顾扶威生活了二十几载的王庭。

祁水和离盏想象中的不一样,又或者说,它和任何一处西域部族都不一样。

城池背靠着一座雪山,那雪山高耸入云,巍巍白矣。阿木带着骄傲的神色和他说,那是雪山是西域的圣地,叫极莲。

而山下的积雪会化成无数小河,蜿蜿蜒蜒的从城池周围流过,又在祁水的南面,汇聚成一处巨大的湖泊,从不枯竭。

所以祁水四围滋养出了林木,杉树上会结漂亮的果子,到了时节,落得一地都是。

但这时候来,便只能看见树林顶着一头的白雪,像在城外搭了白色的帐篷,这是唯一遗憾的地方。

城池也修建得格外高大,只因这里是顾扶威盘踞的老窝,需得布防谨慎。

从峡谷穿过那座雪山,不出百里,便入马缰。

马缰已是他国疆土了!

若不是祁水有极莲这座天险避讳,就算再富饶,老祁王也不会把王庭设在祁水这样临边的地方。

“君王归!”

高高的城门拉起,守城人嗓子一嚎,号角一吹,整个城市声如鼎沸,此间盛况,非龟滋当日可以比拟。

百姓们敬畏顾扶威,纷纷跪地拜服,黑压压的跪了一路,见了离盏,又觉好奇,等顾扶威离去,成群结队的涌上来,争相往那半透的纱帘中看。

他们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她听不懂的话,但神情大抵仰慕,离盏估计,他们八成也是信极了天女能破谶言之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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