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饭后有人来报,君子山下有一道人被众杀手围攻,在下带兵前往,不见杀手,只见一女子倒在血泊中,道长将那名女子带走收葬,因道长心绪不宁,故在下也未向道长询问详情。在下问了几名今日在场的人,他们只能说那群杀手是冲道长来的,其余的,并不能指认。”聂炀耀道:“在下担心这群杀手与从广陵一路追杀思玄道长的杀手是一伙人,已下下令全城戒备,一旦发现身上带有武器的神秘人物,便报到州牧府,务必将那群杀手缉拿归案。”
“此事劳烦聂州牧费心了。”林恬穆恳切道。
“此事发生在曲梁,本是在下的职责,思玄道长客气了。”聂炀耀回道。
聂流徽出声道:“师父,是否先去探望淡古?”
聂炀耀亦道:“也是,思玄道长先去探望道长,在下还未确定道长是否负伤。在下先让人安排大夫过来,若道长负伤,亦可立即就诊。”
“多谢。”
林恬穆起身,微微行了一礼,便往外去,由府中下人带着去了江慎住所。
房门禁闭,屋中不见灯光,却见夏栖羽抱着刀坐在屋外台阶上,打着哈欠,眼皮打架,不时有蚊虫在身旁乱飞,他招手挥开。
一抬头见一群人进院子来,夏栖羽跳起来迎过去,说:“哇!林师叔你终于回来了,你进屋去看看,之前那人双眼发出红光,一身凶煞之气,是火入魔之相啊!我怕他伤人,所以将他打晕带回屋中,还好他打架不怎么样,不然我今晚就完了。”
“莫在此危言耸听。”清冷冷的声音传来,门在夏翃身后打开,青年站在门中,一脸如常,“师伯,州牧,令各位担忧了,实在抱歉。”
江慎向林恬穆交代发生之事,说自己备干粮的路上,发现一个家境贫寒的姑娘,故将自己外衣交给她,让她前去典当,不想被追杀他的杀手误以为是无隅宗弟子,命丧杀手剑下。事因他而起,若他不将衣服给她,也不会生此灾祸,无端害死一名无辜的人。
林恬穆抚慰他一番,便让他先去休息。
江慎进林恬穆屋中出来,看到对面倚柱而立的夏栖羽,他点头示意一下,进屋去了。夏栖羽看了看,他已恢复正常,应该不会再恼羞成怒,在晚上的时候过来杀人灭口,就放心地进屋去了。
一夜无话。
次日一早,夏栖羽听到鸟鸣声起床,他坐起来,捏了捏肩膀,又捶了捶背。习惯了地为床天为被,睡床还真不舒服。
他揉着眼睛,便听人敲门,屋外的人道:“客人,洗漱之物已备好,奴婢可以进去吗?”
夏栖羽站起来,将门打开,见几个侍女抬着许多东西站在廊下,吓了一跳,他结结巴巴地说:“各位姐姐,我自己来,自己来……”
洗漱罢,夏栖羽由人引往花厅用餐,聂炀耀和无隅宗的五人已
已在那里等着了。徐长生凑在聂流徽身后,与他共看一本书,夏栖羽瞥了一眼,封面上写着“风云录”三个大字。
他落座后,聂流徽含笑看过来,让徐长生将书递给他。夏栖羽翻了一下,第一篇赫然写道:“惊惊惊!夏家遗孤现人世!”
文中写着林恬穆率无隅宗弟子赶往阳纡,林恬穆表示,对此次元亨大会给予厚望,认为这是大家和谐交流的好机会。笔者采访时,无意中得知林恬穆所带的人中,有一名非无隅宗弟子的男子,经过笔者严谨调查,发现这名男子姓夏名翃,似与八年前被灭族的夏家关系匪浅,此次他前往阳纡,是否能为夏家被灭门的惨案提供一个突破口?若他参与元亨大会,又将为元亨大会带来怎样变局?林恬穆带此人在身旁,又存在各种顾虑?后续精彩,敬请期待!落款,妙笔生花宋东流。
夏栖羽微笑着往后翻,尽是桃色八卦空穴来风道消息,这种充满垃圾消息的破书怎么能成为大炎第一畅销书的,肯定是因为没有竞争对手以及广大黎民百姓太无聊的缘故。
夏栖羽将书递还徐长生,“这种书上的东西没人会信吧。”
聂流徽笑道:“风云录中的消息真假参半,极容易误导人,信不信,由读者定夺。”
“说起来,这期的风云录卖得很快呢,听说书坊已经在加印了。”聂炀耀适时说:“不看这篇文章也不会想到夏少侠会与夏家有关系,可这一提,难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。姓夏,名和字中又有羽,嗯……怎么看夏少侠也跟宏儒硕学的夏家没关系,不过其他人也看不到夏少侠,无法求证。”
夏栖羽觉得这话有点逆耳。
“流言传着传着,便成真的了。”聂流徽道:“夏少侠,看来这个麻烦你一时半会儿是得担定了。”
聂炀耀道:“只怕这个消息的传出,会让本不平坦的阳纡之行难上加难。”
林恬穆微微笑道:“宋先生是好记者。”
唯恐天下不乱,早知道就在广陵时把那人丢仪水里淹死算了,夏栖羽想。风云录之事,他又在心里为老宋暗暗记了一笔。
一群人用过早膳,几人又要继续赶路,聂炀耀说路上所需之物已备好,全在马车中。他将夏栖羽一行人送至大门外,众人一一辞别,其余人上车去,聂炀耀叫住聂流徽,私语几句,聂流徽点点头,跟着上了马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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