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那会儿在厨房里的话岂不是……

林简默默地一手捂眼一手去夹馄饨,然而堪堪夹起来,却有另一双筷子直直袭来。

馅料没大问题,只是因为不小心灌了水,所以味道淡了些,苏穆一连吃了几个,只觉得现在简直是满嘴的沙贻,甜得要命。

“怎么样好吃吗”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下厨,即将得到检验,林简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了。

“好吃。”苏穆咽了口中的便立刻答话,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碗,“已经晾了一会儿,快吃吧。”

“我吃漂亮的,阿简吃丑的。”

浑浑整整的被称为丑,而边沿有些破损的称为漂亮,林简嘁了一声,嘴上却不饶人。

“我记得澄泓哥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,又如何会做这些呢”

“馅料是安安姐调的,怎么包也是她教的。”

“那油嘴滑舌呢,也是人家教的吗”

“不是,是无师自通,而且只讲给你听。”

“哦……”林简甘拜下风,于是只好拿馄饨撒气,一口下去,倒是意外地好吃。

两人边吃边拉一些最近的家常,两碗馄饨硬生生吃成了满汉全席,等吃到差不多时林简朝着旁边站了,正好和苏穆的目光对上。

“怎么了”自从这次回来,苏穆似乎比之前更腻味,他自己也是……似乎有什么答案,已经到了呼之欲出的边沿。

林简有些慌张。

那件艳色的袄已经放在一边,唇上的脂膏也早已除去,苏穆却依旧移不开眼睛,直到林简耐不住瞪他,这才回过神来,“阿简这次回来,还走吗要留多久”

“不留,等午睡过后,即刻便走。”林简抬抬下巴。

“那帕子襄灵是否认得和林恬有关系吗”

林简登时便愣在那里,如果不是苏穆这么一提醒,他连自己是匆匆跑来的都忘记了,至于姐姐的事,那一瞬间根本不在考虑到的范围。

“累了就休息一会儿,一个时辰后会喊你。”

林简没有答话,苏穆便以为他累了,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起身,便被林简拉住了袖子。

“要陪着一起吗”苏穆含笑逗他。

眼看着小公子又要炸毛,苏穆连忙站起身来改口,“襄芜说你病着,劳累不得,现在可否好些了”

“好多了,每到冬日都是这样的,仔细些便好了。”林简想到醉酒的事便难免心虚,却也知道襄芜绝不会嘴巴大到这种地步。

最后又补了一句,“我出来得匆忙,阿姐的事,居然都放在了一边。”

林简说罢便立刻低头,然而眼睛里的东西却被苏穆看了去。

两湾柔水中含着羞怯与悸动,他觉得,心里终于是有谱了。

“那还睡吗”

“不了,有些日子没来,我们四处转转吧。”

林简把袄裙披了,又到铜镜前重新涂了口脂,苏穆应声后便往外走。

两人围着清晖楼转悠,等转过半圈了,林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给紧紧地握着。

罢了罢了。

刚生起往回抽的念头林简便立刻断掉,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本已是心照不宣,再做那些,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。

于是林简还不自觉往过靠了靠,而就在这时,对面却传来了声音。

“在下想问一句,嫂子什么时候回营”

回营

林简登时便立在了原地,脸上的神情也险些凝住。他下意识朝苏穆看了一眼,又赶紧朝着对面望。

那边的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,先是看他,然后又小心翼翼朝着苏穆,“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,只是在下有位兄长,眼下也正在屯田处。家母不知我在书院这里暂时脱不了身,所以吩咐我去一趟送些东西。”

“什么东西”林简咽了口水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,如果不是对方突然提起这么一件事来,他都几乎要忘了,阿姐是因为大婚所以才回家,即便有婚假,眼下也拖了有足足两月了。

苏穆本就拉着他的手,眼下身边的动静自然察得分明,便稍稍探头朝着他看,“这位是李师弟,夫人在这里待了一些时日,应该是认得的。”

对于同窗,林简自然是认识,只是眼下只好假笑一番,这位李师弟立刻就红了脸,“刚才多有冒犯,想来书院的事家母也不是毫不知情,我写封家书,让她另找人去办就是了。”

这人很快便走开,然而林简随便逛逛的兴致也都尽失了。苏穆神色如常得很,林简越看越碍眼,直接在人胳膊上捏了一记,“你笑什么都是你害的”

被捏住的地方不是别处,正是手腕侧边的细肉,虽没用多大的力气,苏穆却夸张地倒抽了一口气,末了笑得更欢,“好端端的,我又怎么了”

那双眸子正对着他,里面盈了满满的笑意,林简张了张嘴,还是选择了当会儿哑巴。

说什么

怎么说

要他当着这人的面,说,因为突然想来见这么一面,所以襄灵的事忘掉了,阿姐的事也顾不得

虽然不至于扭捏,但是林简还是觉得一张脸实在架不住,于是只好悻悻地瞪了人一眼,气呼呼回住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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