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,没有人提关于归程的半个字,于是等天色擦黑,林简便顺理成章地爬了床,苏穆照例给人揉腿,又扯了热毛巾过来。
滚热中带着辣烫和酥麻,林简骤然挨上便忍不住低叫一声,可惜一双腿都给按住,倒也蹬不出去。
这样折腾了一阵儿,白日的疲劳便化了实质般压过来,林简几乎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,很快便沉沉睡去。
“苏穆。”林简喊了一声,跪爬着往床边蹭,还没有去撩,床幔便被扯开,跟着烛光出现在眼前的,还有苏穆。
这一次并没有错,一醒来,最先看到的果然是这个人。
苏穆给他笑得有些不解,遂去摸人的额头。
“没有发热,好着呢。”林简歪头。
“上次又着了风寒,眼下怎么样了”
“已经大好了。”眼看着这人的爪子又要伸过来,林简挥手打掉,又窝回里侧去了。
等到吃过东西重新躺回到床上,林简这才生出自己是真得来找这人的真实之感来,隔了一旬的时间,再并排躺在一处,倒也没有半分的不适。
苏穆伸手过去,林简便抬手挡住,玩罢几个回合,两人的思绪都有些泛泛。林简扯了被角滚了半天,突然“蹭”地一下往起坐,“完了完了,我是偷溜出来的,母亲那里还不知道呢,襄芜还嘱咐我来着,结果给忘得一干二净。”
“没事,我已托人回过了。”
“二叔那里,方才我也去过了,陪他用了些馄饨。”
苏穆把人往被窝里揽,林简哼唧了一声倒没说什么。苏穆却只顾着傻笑,他刚才听得真切,林简眼下已经顺顺当当的改口了,可能只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。
初冬的被窝里已然有些生硬的冷意,林简记得往年都是襄芜预先放一个水袋才能抵消些,然而身边多了一个人,似乎有一些变得不同了。
林简只顾着往里缩,苏穆却把人揽住唠叨个不停,从最近清晖楼发生的事一直说到了后院的薄冰。
“去,后院是那么急的活水怎么可能冻掉。”林简索性放弃了挣扎直接窝在原处没动,苏穆顿了一下也只是笑,闹了这么一次,林简倒也觉得自己的思绪泛泛起来,遂把襄灵的事说了。
“襄灵去了西院”苏穆揽着人的胳膊一顿,林简登时便感觉到了,他的手本就打在腰侧,给这样压着,有种诡异之感。
林简心下一惊,便来了个大翻身,离得苏穆远了些,“说起那天的事,原也是我不对,只是母亲已经开了口,我也不好再说什么,总不能说襄灵是阿姐的侍女,以此暴露我的身份吧。”
“如果是旁人,倒也没什么,只是去的人是襄灵,确实有些难办。”苏穆怔了一下,林简便紧着这个关头嘲笑他,“好了好了,别以为我看不出来,你这副表情就是觉得廉表弟还小,所以西院不能留人是不是”
“放心,襄灵一直跟着阿姐,不是不明事理的丫头,听说每日都回自己的住处的。”
烛火置在外面,床帐里蔓着昏黄的光,只有那双眸子,透着晶晶的光亮,苏穆看得分明。
“对了,是不是说起廉表弟你就心虚,话说之前东院……唔”
这句话还未完,余后的半句径直被迫咽了回去,林简呆愣了一瞬,这才闭了眼睛。
周身处一片温热,这一次却不只是浅尝辄止,林简不知道自己懵着多久,才傻乎乎把人推开了。
“下次再胡说可不只是这样。”苏穆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,一脸正经的模样。
只是开玩笑不必……这样吧……林简呸呸呸腹议了半天,且不说苏穆一向洁身自好,再者他在旁人面前一直是冷着脸的,两家的姑娘们,以前见了他,大半都恨不得绕道走。
林简戳戳自己的脸,嘴上却不饶人,“好了,知道了,你这样的,也没有姑娘会喜欢。”
“不是有你喜欢吗”
“我们还是说襄灵的事吧。”林简决定先跳过这个,又朝着里侧躲了躲,“我总觉得那晚的事,或许另有隐情。”
也不是他非要这般扭捏。
左右心里的那道坎已经迈过去,倒也坦坦荡荡算了。
只是……或许是因为刚刚承认这一点的缘故
见林简这样,苏穆自然也就见好就收不敢闹得过火,躺在原处没动,甚至还稍微往外撤了撤,“嗯,说襄灵的事,母亲不是说是阿廉救了她吗”
“可是家里一直安宁,又有守夜的人,有歹人出现在西院,也有些不合常理。”林简说罢这句,发现苏穆正朝着这边看,连忙撑起来摆摆手,“我倒不是真怀疑表弟什么,而是帕子和那件事绞在一起,确实巧了些。”
“帕子我和襄芜比对过,基本可以确定是出自襄灵之手的。只是我还没有找襄灵问清楚,她便出了事,那天早上匆匆然跑回来,连腰带都系错了。”
“还有嘉嘉,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,我总感觉她和襄灵走近了许多。襄芜也是一起来的,却远远不及了。”
一说起这些,林简便几乎是打开了闸门一般通通说了,苏穆下地去给人倒水,又返回来,“你怀疑襄灵吗”
是怀疑吧。
而且连了苏廉一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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