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得寸进尺”林简趁着这个空隙,咕噜滚到最里侧去。

多半是真的恼急,已经躺下了,头发却还束着。林简在人后脑勺上点了点,又去拉床帐,“既然累了,就休息吧。”

“嗯,明日我去问襄灵帕子的事。”

林简抱着被角,声音被捂得有些发闷,心口处也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。

苏穆错了吗

没错。

那自己为何生气

不知道。

林简越想越气,只觉得简直是平生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自己。

好在他坐了马车早已困极,没闷着多久,苏穆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。

他此时也困得有些迷糊,还是耐不住凑过去在人嘴角亲了亲,毛茸茸的脑袋往过靠,苏穆便顺势揽住了。

苏府的一干仆从都住在南房,绕过垂花门再走几步,便可以看到。林简敲敲门,便在外面等。

院中还有路过的丫头们,匆匆看了一眼,便立刻走远了。

好在门很快便打开,襄芜探出头来,看见是林简,也惊了一下。她的头发还散着,匆匆一绾往里躲,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,发现四下无人,却也压低了声音,“公子居然起这么大早,有事吗”

“襄灵呢”林简几乎是压不住藏在袖中的帕子。

“对了,公子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”

“那个……要不进来”

“被人看见免不了会传出些什么”

襄芜磕磕巴巴的说了这些,又去拍自己的脑袋,“对了,是奴婢刚起来脑子不清醒。”

林简眼下是家里的夫人,被人见了,也不会有什么不好听的话。

林简站也不是走也不是,站在原地,只觉得脸都有些烧,“先不说这些,襄灵呢”

“在屋里啊,公子有急事”

“那奴婢把人叫醒……”襄芜一边嘀咕一边往里走,走到半路又匆匆折回来,“不对,襄灵现在不在房里,她昨晚出去,就没再回来,奴婢睡着了,竟忘了这事。”

“没回来”林简生生忍住了要往里探头的冲动,声音也不免高了些。

“对,昨晚襄灵说她去厨房一趟,后来再没回来,现在算算,也有五个时辰了。”襄芜匆匆往里跨,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,林简眼疾手快地一扶,襄芜被架着胳膊,一张脸登时便覆了粉一般,连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的,“奴婢赶紧收拾了去找找,可别真出了什么事。”

林简在门外约莫等了片刻,只听得到叮铃咣琅的响声,没多久襄芜便很快出来了,正匆匆下台阶,林简拦了一下,掏出了帕子。

襄芜的脸上还带着粉色,帕子已经递到眼前还是往后退了一步。

“这帕子怎么了”

“你看看认识吗”林简这才自觉这话有些没头没尾的,他挠挠头。

襄芜接过看了几眼,左右反复看过,歪头想了又想,“奴婢看着有些眼熟,但又不能确定,还是去找一下吧,总之是见过的。”

说罢襄芜便匆匆往回跑,好在只是半刻便出来了,过来时手里拿着帕子,也是浅青色,中间绣着朵素莲,四角处勾着花边,精致好看。

只是因为用了普通的麻布,所以看起来逊色了些。

林简又站远了看,发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,两方帕子看起来实在是太相像了。

“这是襄灵的吗”

“是。”襄芜转头看看四处,又压低了声音,“公子只当这件事情不知道便好,襄灵平日里不怎么说话,她的东西,奴婢也不会乱动的。”

“话说,这帕子是有什么问题吗”襄芜现在虽是彻底清醒了,却被林简弄得有些发懵。

“府中的这些一般都是你们绣的,对吧。”林简又问。

“是,夫人那边奴婢不知道,但是其他各院,应该都是吧。不过姑娘一向不在府中,而且,好像也不是会用这些东西的人吧……”

假设……假设这两方帕子都是出自襄灵之手,那么绣的相像便也能说得通,那么姐姐她可能便是带着帕子,却又不小心丢在了客栈。但是……襄芜说的对,依她的性格,也不是会带这些的。

林简别过头去想了又想,对大婚前林恬突然离家的事都记不太清了,但是包袱里的东西,还是有些印象的,胭脂水粉,粉色的裙子,当时只觉得多半是伪装而已,现在却又多了一方帕子。

而且那包袱就大咧咧扔在外室。难不成,是胡乱抓了些东西塞进去,又走得匆匆,所以只带了帕子便走了么

“公子没事吧”襄芜伸手在人面前挥了挥,又转身往里走,“奴婢先去把东西放回原位去,说不清楚的话,就麻烦了。”

“嗯嗯,好,然后一起把人找回来。”林简被从神游中拽出,胡乱应了几声。

事实上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懵,被冷风一吹,这才发现身上只是简单披了件单袍。

帕子只是巧合还是襄灵也参与了阿姐离家的事

而且这姑娘又如何会碰巧一夜未归

林简闭了眼一瞬,下一刻便被重重地磕了一下,他匆匆睁眼,便发现撞到他的正是襄灵。

这姑娘神色慌张,即刻便匆匆低下头去,然而林简还是看到她眼下明显的发红,显然是不知为何已经哭过了。

“公子您没事吧。”她喊过这句,又躬身行礼,连声音都带着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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