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白了,人之所以会上当就是有投机占便宜的心思,从无例外。此番之所以上张叔夜贼船掉坑里,初始原因在于,张康国最早依附蔡京得势后,又觉得老蔡实在太抓权、太放纵门生,唯恐将来出事,虽然没有宣布正式叛离蔡党,却就此一副划清界限的态势。
又基于老蔡有仇必报的尿性,让张康国终日不得安稳。
后来瞌睡遇到枕头,时值张叔夜要整老蔡,看似有了盟友还赢面不于是就果断下注,违背老蔡的意志,想把东南的问题给捅出来。
谁知道张叔夜亲点的打手黄文炳怂的一逼,才去就被人包了饺子,池州的火就越烧越大了。
火势大到一定程度就真的压不住了。
张康国额头见汗的跺脚,“现在可如何是好,哪怕皇帝自来不喜欢听这些事,现如今也必须去主动顶雷奏报了,否则若池州真的沦陷,涉及到大军征缴层面,那就不再是官府抓贼,而是真正的叛乱内战,不可能不通过皇帝,那么事到临头才捅出来,你觉得真没人会被处理吗?”
张叔夜寻思这关我屁事,我就一管账的会计,无为军进池州捅出来的篓子是你张康国相爷签的字,你还真以为签字没有责任?
当然想这么想,老张也不好意思说出来把张康国给气死。于是想了想道,“官家现在在干什么?”
“还能干什么,每日这个时辰,那高俅老儿基本不做事,就陪着官家踢球,风雨不断。”张康国道。
“既如此怎能打扰官家雅兴,反正报了也不会改变事件的进程和本质。”张叔夜道,“我这心里觉得,池州仍旧还有最后一丝希望。”
面对张叔夜这死不认错的傲慢德行,张康国苦笑,“那本相就要问,有军队的时候都扭转不了池州局势,现在没军队了,剩下一堆等着被砍的脑袋,以及那守不住的城池,哪来的希望?”
张叔夜道,“池州军报送出时,州城基本被围、不通消息三日了,以我经验判断,如此兵败如山倒的局势下,王秀军破池州城其实只需一日。假设我是他,必然在策划十里亭战役前,就部署得力死士于池州城中。等十里亭大捷后夹士气,又基于池州空城状态,信心崩溃,相互踩踏,就可一日破城。”
张康国楞了楞。
张叔夜接着道,“然而这些没发生,就说明了那个在溪山之战表现清奇的县尉赵诚,已做出了紧急有效的应对。这就是我们的唯一希望,他能抗住王秀军志在必得气势如虹的前三日,就能坚持更久。只要路子对,坚持的越久,池州的可用力量就越多,就看他们会不会应用。”
张康国面红耳赤又进退不得,事到如今实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,这已经真不是德高望重的朝廷相公写个命令就能摆平的事,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。
照张叔夜说来,那没见过面的赵诚就是现如今朝廷所有人的最后遮羞布,池州最后一个骑士,一切的一切就寄望于他的身上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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