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是道听途说,大谷漫山遍野长着文兰,唯一的解药却很难寻,眼下西海战线吃紧,我也是担心。”唐晓总是能把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。

“几十年前大谷战败,国主视文兰为耻辱,不许再将文兰用在战场。再说了,晓哥哥你怎么忘了,西海与大谷之间还隔着一个大望国,两国很少来往,听说林家三代五将应该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。文兰喜干喜寒,西海紧邻念海,地气湿暖是养不出文兰的,这一点还不如东鹤呢,要说担心也是林解颐担心我们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东鹤可以种植文兰?”薛竞华一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,他不是没猜测过皇城中人,当事实赤裸裸的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是很刺激。

他想到自己爷爷无数次提及的曾爷爷,薛家所有的荣誉来自于大谷的文兰,可东鹤数以千计的将士也因此花丧命,倒在血泊中,大谷人尚且将文兰视为耻辱,东鹤人怎么敢在自己的国土上种植这种毒花?

“对啊,东鹤气候与大谷相仿,从最南边的南定城到最北边的晏池城都可以种植文兰。”沈云鹤不明白薛竞华为什么这么激动,无不关切问道,“薛公子你怎么了?”

唐晓心中的震惊不比薛竞华少,但他还不至于像薛竞华一样失态,他按着薛竞华的手,对沈云鹤说:“那次南疆战役,在青州试药的人就是竞华的曾祖父。”

“真没想到竞华哥哥是烈士后代。”沈云鹤在营中时,薛竞华还没入营。萧致谦也不大讲薛竞华的事,他只知道薛家是文官出身,却没想到薛家历史中还有这样浓墨重彩的一笔。沈云鹤也是烈士的后代,自然与薛竞华拉近了不少的距离。他想起萧致谦口中寥寥无几关于薛竞华的描述,记得他是入了军营的,一直跟着萧致和在东境。沈云鹤原以为薛竞华与那些只知道勾心斗角的皇城子弟没什么两样,入军营也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,直到今天他知道薛家那波澜壮阔的历史,他才开始觉得薛竞华不一样。

“竞华在东境立了不少的功,等你到那里就知道了。”唐晓问,“云鹤,你说东鹤各处都可以种文兰,要是在境内发现了文兰却不知道是从何处来,还有没有办法找出来处?”

“文兰气味清幽花期绵长,花盛开时花香可以蔓延一里不减,要是有人见过或者闻过,很好辨认。只可惜东鹤人很少有人知道文兰,我也没有见过。如果只是发现了文兰之毒,不知情的人很难找出来。”沈云鹤如实回答,他虽年少可也看得出薛竞华刚刚的表现没唐晓解释的简单,但薛唐二人不挑明直说,他也不会兀自发问。

三人各怀心事在揽月楼上喝了半日的茶,见一梳着双平髻的小丫头提着衣裙上楼来,直直向薛竞华走过来,笑眼盈盈向三人行礼。

原来这丫头是薛竞华的随身侍女蔻珠。

薛竞华出门已有大半日,薛夫人打发了蔻珠来寻,蔻珠从平阳侯府寻到揽月楼。薛竞华离开不久,唐晓和沈云鹤也走了,二人在中隐街分别。淮安王府在中隐街南,两府仅一街之隔,走路不消一刻钟也就到了,唐晓还记得自己刚来侯府那几年,淮安王世子还常常到侯府中玩耍,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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