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竞华有时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,特别是昨夜听说了陛下的旨意,他明白那更多的是太子表哥的意思,却也只能无可奈何。他不像萧致和是皇室子弟,也不像唐晓是朝臣,他只是薛尚书的儿子薛竞华,能进到宫闱也是沾了姑妈的光,他没有功勋也没有荣誉的称号。姑妈虽未明示,但父亲已经告诫过他,不要与平阳侯府走的太近,要是萧致和真的有叛乱的心,他与萧致和的来往就是薛家的罪证,连薛皇后都救不了他。

萧致和不会有叛乱的心,薛竞华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,只是他无法说服自己的父亲。他的父亲已经将薛家一脉的兴衰系在了薛皇后身上,系在了太子殿下身上,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威胁到太子殿下登基。为此,他的父亲在朝堂上对萧致和虎视眈眈,连薛竞华在家讲起的关于萧致和的一切都能成为他上折子的理由。

薛家父子总是在互相为难对方。

今日大早,薛竞华送走了太子表哥的轿辇,直接来到了平阳侯府,此时他站在门口,心中万千心迹却如鱼刺一般哽在咽喉。一肩是亲人,一肩是朋友,无论哪一个都不能先放下,薛竞华本是个不爱愁的人,这次回到青州也不得不面对这些。

早知道就不回来了。薛竞华念起佛岭那一抹青黛倩影,心中生起向往之情。世人都说沈云岚是薄情之人,却不知她肯为了一朵竺宵花越过茫茫雪原,她也从未放弃过沈辉留给她的家学,分文不取救治了不少的人。从唐晓那里了解的越多,薛竞华就越想见沈云岚,他也想像沈云岚一样,不顾世人的眼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薛家是薛家,他是他,可他摆脱不了自己的姓氏。薛竞华看着平阳侯府的牌匾,心中隐约有预感,迟早有一天他要在萧赞仪与萧致和之间做出抉择,也许是明天,也许是明年。一想到这些,薛竞华便觉意兴阑珊,正要转身回去却见萧淑灵出了府门喊他:“薛哥哥,你什么时候来的呀?天这么冷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呢?”

还不等薛竞华反应,萧淑灵就拉着薛竞华的手进了侯府,直直往西院走去,一边走一边问:“薛哥哥来找哥哥还是晓哥哥?”

“小灵,我问你,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晓哥哥说什么了?”薛竞华知道削掉萧致和兵权这个主意一定与他父亲薛卫脱不了关系,江宁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,唐晓却清楚青州城的局势,因此薛竞华也更加在乎唐晓的看法。

“昨天晓哥哥是有些不太开心,太子殿下走了之后,哥哥就把晓哥哥叫到了房中,我并不知道晓哥哥与哥哥说了什么话。”萧淑灵摇摇头,毕竟她才十三岁,还不懂什么叫权谋,今天见到薛竞华这么焦虑,以为是往常那样薛竞华调皮惹怒了唐晓,问,“薛哥哥,是不是你闯了祸,太子殿下来找哥哥告状了?”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你干嘛问晓哥哥说了什么。”萧淑灵带着薛竞华去了集贤阁,打扫庭院的小厮说唐晓一早就出门了。萧淑灵自觉无趣,带着薛竞华正要去松墨馆时,却见一红爪白毛的鸽子落在庭院中的木架上,脚上还绑着一个小小的木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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