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兰奎进屋了。他手里提了一兜子各种水果,另一只手里是一箱纯奶。那天,牛二楞出家门,撞在了他的轿车上,幸好没大碍。因为牛兰奎忙着去接从菊城回家来的父亲牛长江,没送牛二楞去医院,又赶上最近几天,镇上总是开会,为拆迁的事儿造势,一直拖到三天后,才来看望牛二楞,心里头总觉得对不住牛二楞。
从被子一角的缝隙里,牛兰奎清清楚楚的看到,牛兰奎把礼品放在了炕沿上,牛二愣的呻吟越加凄婉,难受的样子。
二愣,你看谁来了?奎哥看你来了。牛二愣媳妇拍打着牛二楞一条腿,心想,这个二愣,还真会演戏。
二愣兄弟!你觉得哪里疼呀?牛兰奎问。
谁呀?我听着怎么像奎哥呢。牛二楞问。
是我,兄弟,你哪里疼?刚好今天我有空,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。牛兰奎说。
牛二楞直着脖颈,抬起头想起来的样子,可又咧嘴咬牙,躺了下去。接连挣扎了几次,总算坐起来了。他有气无力的说:
奎哥,腿疼,腰疼,这里也不好受。牛二楞拍了一下腿,又触摸了一下腰,还用手掌拍了拍心口窝。他说:去医院干嘛,我就不爱去那个地方,你这一来啊,我这疼,就轻了。牛二楞脸上开始有些笑容,他的屁股在炕上移动了一下,牛兰奎忙去搀扶他。
牛兰奎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牛二楞说:兄弟,我今天来呀,主要是看看你。那天我急着去接我爹,紧接着镇上又为拆迁的事,天天往镇上去开会。过了三天了才来看你,你可别见怪啊。
咱哥们儿,谁给谁呀。牛二楞说。
牛兰奎接着说,兄弟,今天来呀,我还有第二个事,也就是你在院子盖屋的事。
牛二楞抬起头来,眼睛紧盯着牛兰奎,说,盖屋的事儿,怎么了?有人和你说什么了?
牛兰奎说,兄弟,这新农村建设,可是当前上面抓的大事,咱牛家庄也在规划拆迁范围,这个你也知道。昨天去镇上开会,执法队薛所长找过我,他说:你们村刚出现了一个私搭乱建的牛大白话,又紧接着出现了一个牛二楞,你回去做做牛二楞的工作,让他端正思想,把违章建筑拆掉。
牛二楞央求说:奎哥,我这工程,只差一天就完活啦,你兄弟我,也正为这事发愁呢,这次奎哥一定要帮帮我,给我一天的工期,让我把这屋封了顶,再和薛所长疏通疏通关系,拆迁的时候领点补偿金。
这?牛兰奎思量中看得出有些犯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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