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湄毕竟才八岁,听得懵懵懂懂,问道:“那梧桐树又是做什么的?”

“凤非梧桐不止,梧桐啊,是为了让你寻得一个凤一样的才貌仙郎,才配得上如凰一般的小辛湄啊。”崔筠卿答道。

“还有,梧桐埋根故园,到天涯、寻寻觅觅。”崔筠卿又继续说道,“迟迟,不管你这一生走得多远多落魄,这一株梧桐树,永远是你心头的皈依。”

“卿卿,我听不懂。”

崔筠卿突然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,只会让小女儿觉得为难。

毕竟,她还小。

“是母亲说的多了些。迟迟,你是大绥最骄傲的公主,是不会有浪迹天涯的凄惶的。”

“父皇爱我,卿卿疼我,迟迟别无他求了。”辛湄一看见殿外那两棵风雨同舟的树并肩而立,笑得眉眼都能开出花。

“迟迟也知有父母疼爱,那你希望我疼你多一些还是疼肚子里的宝宝多一些?”

辛湄不假思索地回答道:“自然是要疼我多一些。至于弟弟嘛……我会疼他的。”

崔筠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,说道:“原来迟迟打着一手好算盘。”

“我说的是真心话,我会疼他爱他,看他有朝一日做贤君。”辛湄认真地回答道,“卿卿,萧家祖父同我偷偷讲了,说弟弟一定会在花朝节来到这个世界。”

“萧家祖父?”崔筠卿问道,“迟迟说的可是太医令?”

辛湄点点头,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忙想岔开话题:“卿卿,你饿不饿,饿了我就去替你传膳。”

崔筠卿知道辛湄的小心思,一时间哭笑不得,她问道:“和恭玉一同玩,他喊祖父,你也喊惯了吧?”

恭玉是萧望尘的字,而萧望尘,自小到大都是辛湄的玩伴。

辛湄虽然不懂男女之情,却也觉得这是件害羞的事情,立马涨红了脸。

崔筠卿看着女儿难得的窘态,只想捧腹大笑。

她强忍着笑意,假作严肃地问道:“教你的《礼记·内则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?”

“记得,”辛湄温顺地答道,“六年教之数与方名,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。”

“你可做到了?”

“卿卿,你不讲道理!”辛湄终于忍不住抱怨,“恭玉是我自幼相识的人,为何要因为年纪渐长而疏离?男女之别当真有这么重要?”

崔筠卿就是在等女儿忍不住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那一刻,她听到辛湄的质问,便不禁笑了出来。

“迟迟急什么,母亲在同你玩闹呢。”

辛湄听到崔筠卿的回答,不禁恼羞成怒:“卿卿,你怎么这么坏,老是要逼急了我!”

“恭玉我也是看着长大的,若迟迟喜欢,挑恭玉做夫婿也是极好的。”

“母亲,我才八岁,您老同我讲什么姻缘做什么?”辛湄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
“对于女子啊,姻缘本来就是最要紧的事啊。”

崔筠卿仍是笑着答道,娴静端庄。

因为若是那个人不爱你,你走得每一步都将步入深渊,不见天日。

所以迟迟,母亲只求你有一段好姻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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