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嘉月与晋王相见,已是十月寒衣节之后。
一来是陆嘉月怕晋王的伤还未痊愈,不好打扰他养伤。
二来两湖堤防之事,晋王虽已查得工部尚书胡崇安与两湖布政使江朝永合谋贪墨的实证,上呈御前,魏王那边却仍在极力遮掩,一时之间,难以尘埃落定。
故而陆嘉月静心等了些时日,到了十月中旬,才往晋王府送了信,约晋王相见。
延义坊甲字巷十九号,晋王的私宅。
是一座两进的小院,粉墙碧瓦,朱栏绿窗,大约是久无人住,看去有些清冷。
进了正门来,再过穿堂,便是后院。
庭院里开得一树桂花,芳香四溢,一明两暗三间正房,亦是装饰得精巧别致。
正中的房门开着,悬着一袭黛青色绢纱门帘。
陆嘉月挑帘进去,左边南窗下,晋王正卧于软榻上。
没有动静,晋王闭着眼睛,似是睡着了。
陆嘉月便将脚步放得极轻,在离软榻有十多步之外的椅子上坐了。
紫檀木桌案上有一个平金小香炉,不知焚得什么香,烟雾袅袅,闻来清甜怡神。
陆嘉月便将屋里四周都瞧了一遍。
一应摆设陈置,都显小家碧玉之气,不像是皇子王爷的私宅,倒更像是女孩儿家的闺阁。
又坐得片刻,晋王仍是沉睡未醒。
也罢,他受了那样重的伤,想来还没有彻底痊愈,就让他再多睡一会儿,自己再等等也是不妨。
然而独自坐着,总是有些无趣。
目光在屋里转来转去,最终还是落在了晋王身上。
他的脸色比起从前略苍白了些,想是失血过多,还未补足回来的缘故。眉目却依旧清秀俊美,双目微阖,密而黑的睫毛轻轻覆在眼下,挺直的鼻梁,唇角微翘,似噙着一点点的笑意。
身上穿的却是极家常的天青色素缎直裰。
陆嘉月这才发现他竟是和和衣而睡。
如今天气已经转凉,再这么睡着,只怕会着了风寒。见他身子里侧似有一床锦被,便轻步走上前去,伸手去取那锦被,展开来搭盖在他身上。
却忽然从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,握住了她的左腕,向下一拉,她便整个人扑倒了下去。
整个儿正落在晋王怀里。
晋王又伸出另一只手来,将她拦腰箍住。
惊慌之下,抬眸望去,正对上晋王一双满是促狭笑意的眼睛。
“你如此关心本王,还说对本王并无心意?”
“你放开我!”
陆嘉月羞愤至极,用力挣扎,直至粉脸通红,却是未挣脱分毫。
眼里又有泪意弥漫,“殿下若再轻薄于我,我就”
她的脸正对着晋王的脸,一说话,呵气如兰,晋王一怔,被下两腿之间,就起了一股热意。
于是不觉将她箍得更紧,柔声道:“别怕,我只是想抱抱你不会对你怎样,好不好?”
眼泪簌簌落下,陆嘉月挣脱不得,又不敢看着晋王的脸,索性将脸低了下去,埋进了他肩下的锦被里。
哪知如此,那身上天然的幽香便肆无忌惮的散发出来,直在晋王鼻间幽荡。
两腿之间的热意愈盛。
“放开我,你放开我”
陆嘉月埋头呜咽。
她先是暗自后悔,今日一时大意,没有将小银刀带在身上。
而后又在心里暗暗发誓,若是这次让她得以逃脱,她一定再也不与晋王私下往来!
晋王一把扯去了身上的锦被,一个翻身,将陆嘉月压在了身下。
陆嘉月紧闭着眼睛,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。
二人之间再无阻隔。
晋王看着身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,心中不禁泛起一片柔情。
初见她时,不觉怎样,不过是个容色娇丽的小女子却没想到她竟有那等胆量和计谋,要相助他争争夺东宫储位
身在两湖的那些日子,尤其是受伤之后,他总是于闲暇时想起这个小女子。
她眉目沉静,冷脸清声,含嗔带怒,还有那唯一一次真心流露的笑容
他竟是都记得那样的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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