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说要让张嬷嬷陪着陆嘉月去。

陆嘉月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。

“不用,不用,我带着辛竹和两个小厮就够了,坐着马车去,至多小半日就回来了。”

孟氏又想起近来本有些事情正交与张嬷嬷办,只怕张嬷嬷一时也脱不开身,便也罢了。

翌日清晨,陆嘉月就带着辛竹坐了马车,再让两个小厮跟着,往宣和坊的六羡茶楼去。

她对京都城内的景况不甚了解,实在不知该约晋王在何处见面。若是出城相见,虽可掩人耳目,却未免太过麻烦,直接去晋王府,又实在太惹眼。

思来想去,还是觉得茶楼最为合适。

既不显眼,又人少清静,最紧要的是来去方便。

马车里,陆嘉月右手拈着一把白玉绡丝团扇,攥紧了自己左手边的袖口。

袖中藏着那一把小银刀,若是晋王再冲动冒犯起她来,她也有个防身的器物。

一切预备妥当,只等晋王如她信中所约,前来相见。

马车进了宣和坊,两个小厮就依着陆嘉月一早的吩咐,让车夫停了下来,告诉他陆嘉月要四处逛一逛,让他就在原地等着。

辛竹扶了陆嘉月下来马车,陆嘉月以扇遮面,由两个小厮在前头引着,缓步往六羡茶楼去。

进了茶楼,果然客人稀少,甚是冷清。

茶倌儿见陆嘉月是女客,二话不说地便引了她上二楼的雅间去。

正合了陆嘉月的心思。

两个小厮守在楼下,辛竹守在雅间外面,陆嘉月要了一壶雨前龙井,茶倌儿上了茶和几样糕点干果来,就轻掩了门,退了下去。

雨前龙井泡开了,茶香幽淡,沁人心脾,确是好茶。

陆嘉月自斟了一杯,喝了半盏,晋王就来了。

茶倌儿有眼色,见有女客来早已留了心,待到再来一位品貌潇洒的公子,便知道是来赴约,见前头那位女客的。

于是不待晋王询问,自引了至陆嘉月所在的雅间来。

晋王今日穿了一身质地轻逸的月白平金绣行云纹纱罗袍,手摇着一把湘妃竹柄折扇,面上笑意徐徐,长身玉立于陆嘉月眼前。

看去当真是一位霞姿月韵,俊美无双的翩翩公子哥儿。

“殿下也喝一杯茶罢。”陆嘉月只看了他一眼,斟了一杯茶,放到他面前的桌上。

“多谢陆姑娘,”晋王收了折扇,端了茶盏,往南窗下的椅子上坐了,目光却始终不离陆嘉月左右,过得片刻,忽而笑道:“你很好。”

陆嘉月也在窗下坐了,只是刻意坐得离晋王远些。

“殿下除去了魏王安插在御驾身边最好的眼线,自然是该高兴。”陆嘉月目光沉静,看向窗外,略压低了声音,“我只想问殿下,刘显的死,可是殿下所为?”

晋王笑道:“正是。”

这也正是陆嘉月最不想听到的回答。

于是不由蹙眉,语气有些急迫地道:“魏王与刘显勾连之事,既已揭破,刘显便已在御前失去信任,属无用之人,殿下又何必定要他性命?就算是要他性命,也不该在这个时候”

晋王长眉一挑,洒然笑道:“这个时候又如何?本王已经探知,父皇有意逐刘显出宫,取他性命,早一日或是晚一日,又有何分别。”说着,面上笑意渐渐淡去,声音里透出几分冷厉,“本王就是要拿他祭旗,让那些攀附投靠于魏王的人都看一看,来日他们会是什么下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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