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房檐滴水照窝行。从大槐树下轮起,挨大门儿。下雨不打伞——轮(淋)哪儿是哪儿。”张冒当队长时,多年形成的老规矩,每次分东西,他家理所当然是第一号,然后挨大门查起,跟他鸡犬相闻的左邻右舍,自然多少占些便宜。
“说那是球。”二怪对这么多年的不合理规矩早窝出了一肚子火。“今年红薯多,东边的疙瘩得问西边的喊爷!要我说,应该抓蛋儿,凭运气,分好分赖没屁放。”
“胡球说。自古没规矩不成方圆,多年形成的习惯,不能改!你能叫爷爷颠倒过来当孙子?”
“你放屁!”
“日您娘……”
这边汉子们还没有拉开就要抵架的公牛,那边娘们堆里也划分成两大阵营,吵声四起,劳作的疲惫让愤怒和私欲的爆发吓得无影无踪。
“抓蛋儿!”
“挨大门!”
“抓蛋儿……”
“吵啥?”号子刚接过队长的挑子,肩上担着几百口人的责任,对这样大规模的分配缺乏经验。论情理,分东西谁都想要好的,可要做到绝对平均,可能吗?他一起急,高呼: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,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,下工。喝过汤开队委会决定。二怪,今黑儿带几个光棍来地里看红薯,每人加十分,散了会我也来……”
人们悻悻,分别收拾家伙,乘着落日的余晖,懒遢遢朝村子走去,一路嘟嘟囔囔,满是牢骚。不赶紧分了,趁天切片晒干,龙口夺食哩!要是遇上连阴雨,坏了粮食,要饿死人呢……这个球队长,咋当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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