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入黎云路不分,幽香多在定中闻。谢梨安只觉得这几日在这楼里,如梦一般。

猛然听见山野间传来几声乡野女子宛转悠扬的歌声,不经意便想起了念琴的万般风情绕眉梢。

只可惜自己自始至终都不曾为她上一炷香,不禁长叹一声,心里暗暗决定,等闲了定要回这楼里看看她,还有同样死得不明不白的翠眉小丫头。

正荒神,忽然面前出现一抹红,仔细一看是个不大的姑娘,用纱巾蒙着脸,坐在路中间。谢梨安因要赶上太子,故而虽觉这姑娘坐在路中间甚为不妥,却无心管这闲事,因此下了马来牵着马饶了过去,

谁知这姑娘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,这马登时蹄叫起来,谢梨安死死拉住马缰,才不曾让它跑走。

回头见那姑娘正躲在纱巾底下窃笑,便知道是她搞的鬼,因此有些恼道:“姑娘为何要戏耍与我?”

这少女故作妖媚道:“这位公子,小女只是恼你眼里没人呀!”

谢梨安听这声音似有些耳熟,仔细看去,这姑娘竟是沈水烟。因此松了口气道:“水烟妹妹你又戏弄我作何?挡在这路上,若是真有什么鲁莽之人不曾在意,可果真能上到你的,快让开吧!”

沈水烟把脸上的面纱一摘,嘟着嘴道:“好没意思,这么就被你看出来了。我不过也想学一学那些青楼女子,妩媚一番罢了!你这人好无趣!”

谢梨安笑道:“好端端的,你学她们做甚么?再说你自小练武,也没她们那一股子柔美,还是做你自己的好。”

“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,我不跟你玩了!”说罢蹲在路边,盯着枯草看,果然不理睬他了。

谢梨安无奈,只好上前与她道: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?不曾同师兄一起?”

“我与他走散了,原是一起的,后来看见鹤林王的车队浩浩荡荡路过,以为是他抓了你,便就追了上去与他理论,因此跟师兄走散了。”

谢梨安听罢有些些吃惊,不禁道:“以后莫要做这等危险的事儿了,他毕竟是王爷,身旁岂会没有高手?你武功再高,也敌不上他们那么多人呢!”

沈水烟瞪着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皱着眉看着他道:“人家为了救你,还顶撞了那个什么狗屁王爷。你如今见了我,就没什么表示吗?一来就训我,你如今与哥哥一样,只晓得训我,果真这天下就没有好男子了吗?”

谢梨安听罢,只觉得这话不像是从沈水烟嘴里说出的,细看她的表情,不禁觉得这小女孩,莫不是情窦初开了?却又怕她恼,因此没敢多问。

沈水烟又道:“我原是想一路跟着那王爷的,可又恐怕哥哥多心,说我贪着路上玩,便在此地等着他,谁知左右却等不到他,已有两天了,哪里都不敢走,就怕与他走散了。”

“已有两天这么久了?”谢梨安心下略慌,想这沈寒枫,素来是个沉稳之人,便真的有要紧事,也断然不会留这沈水烟一人在这里干等着,想来必是遇见了什么事,因此不能得以脱身。

沈水烟倒好像满不在乎,只蹲在路边玩弄冬日里被冻僵了的野兔,边玩边道:“哥哥前几日得了一封什么信,说是师父着人送来的,让他尽快往平阳城去,找什么祝老爷。我才他该是去了那里。”

祝老爷?这名字好生熟悉,谢梨安恍然一惊,这不就是菀柠所说的那位善钻营的乡绅吗师父怎么会与他认得,又为何要将师兄喊了过去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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