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,我想要辞官。”
当夜饭后,裴茳陪着老爷子到了书房,亲手泡了杯茶端上来,向老爷子坦白道。
老爷子一惊,从椅子上站起,问道:“这是怎么说的?怎么想起要辞官了?”
辞官的念头裴茳也不是一时兴起,而是经过长考,认定当前的局势下,还恋栈官位实属不智,浪费时间不说,对自身的发展和前景也毫无帮助,还不如脱开身来,一心打造好乌家庄这个发展基地为好。
这里唯一难的就是怎么说服老爷子。老爷子做了一辈子的穷儒,好不容易才熬到孙子成才封官授爵,晋身仕途,谁知道这屁股还没坐热乎呢,就想要要辞官了,换了谁都会想不通。
裴茳笑道:“孙儿这司议郎本就是皇上因功给我的封赏,并没有实际职司,兼了个皇子伴读的名头,每日里去宫里陪读。爷爷是知道我的,孙儿自身的才学有限,根基不深,对皇子们的学问进益毫无帮助了言。说到底,我这个皇子伴读就是个尸位素餐之辈,实在是愧对皇恩。”
对于劝服老爷子,裴茳还是花了一番心思。如果说直言要准备造反,保管老爷子把他的脑袋打成个猪头。
老爷子是旧派读书人,忠君之念根深蒂固,在他的面前哪里敢提这些大逆不道的心思?所以裴茳就准备了这一番说辞,就说自己能力不行,白领薪水,却德不配位,愧对皇帝的隆恩。想想实在是惭愧,不如主动辞职比较好。
听了裴茳这番话,老爷子默然半晌,犹豫了一下,道:“就这缘故?没别的了?”
“没有了。”裴茳摇摇头。
“你确定想好了?要说这满朝文武里,总也有一些不作为的官员,你也并不是唯一的一个。”老爷子劝说道。裴老爷子虽说是一介乡儒,但素有气节,甚至还有些迂,哪怕当年穷的揭不开锅了,宁肯卖家中的田产也不肯让裴苌屈身给县里商家做帐房,直接导致了裴苌私自入募镇兵以保家里田产的举动。从老爷子自身的本性来说,裴茳辞官的理由是站得住脚的,甚至也是一个读书人有气节的表现,德不配位就应该主动请辞,以免辜负了皇恩浩荡。
然而老爷子再迂腐,也是有着私心的。倒不是为他自己想过官老爷老太爷的瘾,而是真心觉得孙子辞官的行为太可惜了。好不容易得了个官,只要按部就班地做下去,根本不用花多大的心力,凭着熬资历也能熬上三品以上。三品以上就是高官了,这样的官位,或许就能兴旺带动起一个家族。裴茳就这么放弃,实在是很不明智。
“孙儿决心已下,还请爷爷体谅。”裴茳坚决地说道。
裴老爷子长叹一口气,想了半天,道:“既然如此,不如报个我年老体衰,请辞奉养罢。”
朝廷以孝治国,按南唐官制,长辈年老体衰,官员可以辞官回乡奉养,这是孝举,应该褒扬,一应官职级别不降。等长辈去世,丁忧期满,即可上表申请起复,若有官缺,吏部审官院需优先安排。这也是老爷子为裴茳所做的打算,不希望孙子真的因此丢了来之不易的官位。
裴茳倒是无所谓,只要不把时间浪费在陪皇子读书上就行了,以什么形式辞官,还真的没什么区别。
“就依爷爷所说。”裴茳笑着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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