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杉越过那人继续前行,走出去十几米,压下心头的疑惑,目光扫视两边的墓碑,随即选定了右前方的一座坟。他停在坟前思索了下,然后掏出手机,给移动客服打了个电话。
“喂我到地方了,这坟不修是不行了你去年说今年,今年说明年,我等不了那么久”
客服妹子都疯了:“先生您到底说什么呢?串线了?”
“要不就挪坟吧,我出钱,剩下不用你管行不行?”
嘟嘟嘟,毛骨悚然的客服妹子挂断了电话。
余杉皱着眉头,移开手机看了看屏幕,骂骂咧咧的嘟囔着:“真踏马是孝子贤孙,都是一帮什么玩意?”
他始终没敢回头张望,但依旧感觉如芒在背。这人到底是谁?王家亲戚?不太像,从大略的面相、年龄上来看,这人跟王谦明的舅舅家没什么关系。而这不年不节的,距离清明还有好些日子,自然也不会是王家外地的亲属会不会是乔思的手下?会不会已经认出了自己?也许没有,以乔思谨慎多疑的性子,除非是真正的心腹,否则不可能接触到事关时空门这么核心的机密。
这么想着,余杉放松了很多。他又在坟前伫立了良久,仔细看了看墓碑上的信息,这才施施然转身离开。那人依旧停在王谦慧的墓碑前,虽然戴着墨镜,但余杉觉着那人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。
王谦明死在深港,即便这年头通讯再不发达,依着乔思的能量,这会儿也知道消息了。既然知道了,乔思就不可能不去追查,那一定会发现那起所谓的意外事故中的种种疑点。所以余杉早早的就安排张毅等人分批撤离,只留下零星的人手继续盯着藏匿复仇名单的房子。
如果事后有人到访那所房子,余杉只需要再去一趟,确认复仇名单有没有变化就行了。要是文件被带走了,说不得余杉还得去找无良律师唐景生的麻烦。
余杉脑子里千头万绪,面上却故作镇定,缓缓沿着小道往坟地外走去。王谦慧坟前的那人如同雕塑一般,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步子一步步向前,终于越过了那人,余杉心里松了口气。就在此时,陡然听见身后那人说:“哥们,有火儿吗?”
余杉咬了咬牙,停下,转身,摸索口袋,将掏出来的打火机递了过去。
“谢啦。”那人嘴上带着笑意,叼上香烟用打火机点着,喷吐着烟气,手里攥着余杉的打火机,却始终没有归还的意思。他右手淘兜,拿出一盒白云递给余杉:“不是啥好烟,来一根?”
余杉摆摆手:“不抽了,上火,嗓子疼。”
“呵呵。”那人皮笑肉不笑,说:“老远就听你吵吵,咋的,跟哥们弟兄闹矛盾了?”
“呵”余杉苦笑一声。
“不想说?也是,谁碰到这糟心事都不想说。你是姓钱不?别误会,我是瞧你有点儿面善,好像以前见过。”
“我不姓钱,姓徐。”
“哦,那我可能认错了。”
余杉不再说话,盯着那人手中的打火机。
那人好像这才反应过来,愣了愣,赶忙将打火机还给余杉:“诶呀,光顾着说话,差点忘了还了。嘿嘿,打火机不错。”
“没事儿。”余杉接过打火机,转身就走。
毫无疑问,这人有问题!一上来就用借打火机的机会盘余杉的底细,言语中还设置陷阱。他问余杉是不是姓钱,可余杉方才停留的那座坟的墓碑上,死者的姓刘。余杉说自己姓徐,对方如果追问,余杉完全可以说是死者的女婿。逻辑通顺,无懈可击。
余杉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,眼看就要到出租车前了,就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那人喊着:“哥们等会儿!”
余杉无奈的又停了下来。那人跑到跟前,笑着说:“拼个车呗?这荒山野岭的,我得走老远才能拦到车。放心,我不占你便宜,车钱我付。”
“这车是我包下来的。”
“嗯?那哥们你看,你说个数,该多少钱就多少钱。”
余杉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,足足过了几秒钟才说:“钱不钱的无所谓,你到哪儿啊?”
“就到市里,看见公交站你给我扔下就行。”
“那行,上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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