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杉像正常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那人,他说完就先行钻进了副驾驶。那人不迭声的说着余杉仗义,也跟着上了出租车后排。
出租车司机发动汽车,问了声:“往哪儿走。”
余杉说:“往市里走,找个公交站把后面的放下。”
那人在后面热情的说:“麻烦你啦,哥们。”
余杉没搭茬,他深知眼下这种情况说多错多。很明显了,这人就是乔思留下的人手,只是不知道又不是清明、忌日,这人大冷天的跑来墓地到底要干什么。
司机将车掉头,沿着来时的土道下山。后排那人热络的跟司机聊了起来,他的谈话很有目的性,也很有技巧。表面上问司机早晨几点开始拉活,实际上几句话下来已经问清了余杉大概的上车时间与地点。但一说到自己,他总会含糊几句就糊弄过去。
车子下了山,那人突然问余杉:“哥们,你跟老刘家是啥关系?”
果然,这句话到底还是问了出来。
“刘满仓是我老丈人。怎么,你跟我老丈人挺熟?”余杉反客为主的问道。
这个问题同样不好回答,说熟悉,一旦余杉编造点儿老刘家的事儿,对方怎么接茬?反过来说不熟,余杉就会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跟老刘家有关系。
那人笑了起来,在余杉更像是思考怎么回答。笑了几秒,这才说:“没有,就去年清明,正好碰见一帮人给你老丈人上坟。”
余杉装出满脸的疑惑:“是吗?可我们去年清明根本就没来上坟啊。”
“啊?呵,那可能我认错了,反正那伙人也给姓刘的上坟。”
这种话骗鬼呢?余杉开始盘算,要不要找人手盯上这个家伙。可转念一想,似乎有些得不偿失。一来容易打草惊蛇二来,这地方距离齐北听老远,等手下人赶来至少要一天后。这期间要盯住这人,必须得余杉亲自来。一旦发生冲突,很难预料有什么后果。
乔思不想余杉现在就死,因为余杉还有利用价值,可这不代表乔思的手下就不会失手把余杉给干掉。
余杉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活下去,想要活下去就得干掉乔思,至于乔思、王谦慧等等一系列事件,知道个大概就行了,没必要刨根问底。
后排那人似乎发现余杉不好套话了,转而又跟出租车司机侃了起来。余杉一路沉默,像极了家庭伦理剧中管闲事受气的女婿。
汽车开进市区,司机问:“大哥,把你扔哪个公交站啊?”
后排那人说:“不用,就前面的三中停下就行,我在那儿下。”
司机应了一声,朝右并到道,减速将车停在了学校门口。那人下车前还口头感谢余杉来着,余杉装作不耐烦的应了几句。
车门关上,余杉冲司机说了嘴:“先去火车站。”一边说着,余杉身子往左倾斜,借着右边倒视镜去看那人的行迹。只见那人站在原地,掏出一根香烟,自己点上火抽了起来,期间一直盯着渐行渐远的出租车。
“这人什么玩意,上车前还说给钱呢,下了车提都没提。”司机抱打不平。
何止啊?不知道为什么,被那人盯着,即便隔着墨镜,余杉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。就像荒郊野外被一头饿狼盯上一样!
不管他是干嘛的,余杉都不想在绥北继续待下去了。原本他还想着去公安局打听打听王家的案情,但现在已经全然熄了心思。
看看已经对好时间的手机,已经下午两点钟,司机估计已经吃过了,余杉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干净的小饭馆,胡乱的吃了一口。
回到出租车上,余杉向司机打听租个小箱货的事儿。这地方不能待,那扇门肯定得带走,另外还有一箱子药品。正常的出租车肯定装不下,小箱货是最好的选择。
开厢货的基本上跟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圈子,那司机问清楚余杉要去的地方,就抄起对讲机哇啦哇啦一顿说。没一会儿,对讲机里有人报了个传呼号码。
余杉打了个传呼,过了能有十分钟对方才回话。对方有一辆小厢货,一直拉黑货,也没什么手续。余杉说了要拉的东西与目的地,对方报了一个价。余杉讨价还价一番,最终把事儿给定了下来。
事儿是定下来了,但想要出发得明天一早。绥北距离齐北挺远,中间只有一小段高速,还有一段因为道路施工必须得绕行,小厢货最高时速就八十迈,按照这速度最少得开一天。现在出发就得走夜路,实在太危险了。
跟厢货司机约定好时间、地点,余杉琢磨着左右无事,就让出租车在绥北四处转了转。说实话,这地方都不如齐北呢,没什么湿地保护区,公园就一个还破破烂烂的,所以逛游到四点钟,余杉就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一家好点宾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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