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红玉的到来好似开了口子,除去正院的福晋和监禁的李氏没着人来,所有侍妾格格都让身边的丫头走了遍,打着道谢和新年之由送来一堆绣品。毕竟受身份、份例所限,手边没珍贵的东西显眼,送绣品总归不错。

倒是宋格格别出心裁格外大方,送来半匹缂丝面料并一套手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。

胡亦安挑眉看向红玉,红玉眼观鼻,鼻观心的不为所动,站在堂屋毫无波澜的传话:“宋格格言,承蒙胡格格仗言才解救于他们母子于危难,无以为报,特取下供奉佛前近十年的佛经,佑您身体康健,百岁无忧。另,这半匹缂丝是当年初孕时主子爷赏的,一直未舍得用,当作谢仪送与您,万望收下。”

胡亦安扫了眼东西,缂丝便罢,佛经表皮上面那几个字虽未达苍劲峻逸之态,仍是四爷笔迹。这宋氏真有意思,倒是舍得。

不过,无论她有何意,皆不值得她放在心上。倒是红玉的态度颇具玩味,就这么大喇喇不加修饰的说出来可好?

不过,这同样和她也没关系,又把对绣香的说辞笑着对红玉说了遍,颇愧疚的说道:“本不为人,只为心安,现今如若收了宋格格的礼反倒不安了。”

红玉闻言蓦然灿笑,“胡格格无需不安,既然宋格格送的出您心安理得收了就是。……主子爷来时您不妨提上一句,保您另有收获。”

胡亦安挑眉,让她在四爷面前提起宋氏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还能另有收获?

红玉笑道:“每逢年节宫中都会赐下优厚赏物,金银器具不算,绫罗绸缎毛皮类自有,如缂丝般贵重的料子虽说不是每年都有,也不可或缺。”

不过,都是库里放着呢。缂丝毕竟不同它物,府里有资格直接穿着的只有主子爷、福晋和小主子们。曾经盛宠如李氏,也只得两匹,具说都做成了室内用具。至于胡亦安这有没有她是不知道,不过,好东西谁嫌多呢?以四爷的性子宋氏盘算多会落空,反而会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
所以她才有此一举只为卖个好。她伺候宋氏十年,自来是受用不受信,原想着主子爷放弃了她宋氏又莫名防备她,无需费力得过且过吧,反正她也看不上其人。谁知安稳了近十年,一朝再次得孕,人愈发不成样子。

先前总是支开她和身边的两个丫头嘀嘀咕咕不知在筹谋什么,但经由昨晚一事,加其后表现,若说她不知冯江有异绝不可能。但显然她要谋划的不是李侧福晋,更有可能是盛宠在身的胡亦安。

她侍奉宋氏已久,虽不得其信任也自认认识足够,所以才瞧不上她不自量力妄想贪图主子爷的心,又一幅求而不得百般隐忍的模样。谁曾想人家心中自有丘壑,偏偏脑子又不够使。

借她之手送出这些东西名为承恩道谢,实为提醒你胡亦安现有的,她曾经也被如此对待过而已。再则,她身怀有孕,更不落后你什么。如在四爷跟前再提上一句,说不得还能引起主子爷忆起过往,重得怜惜。

真是一孕傻三年,也不知后面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,而她来年二月份就要出府,为不着这么一个人再遮掩,更没指望她出府时上演主仆情深,还不如给胡亦安提下醒当作人情,谁知以后有什么造化呢?

胡亦安确实也惊奇了,她的神识虽说可以外放探知消息,但除非必要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,自是没注意到老实安胎的宋氏。显然人不可貌相,同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也不在少数,就如这红玉,她知其情形来年二月离府,此时卖她个人情也无可厚非。虽说她未必需要,但人情已出也只得收着。

“红玉姑娘的好意我在此谢过。”

红玉满意一笑,福身告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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