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嬷嬷闻言乍然变色,直道:“这万不可能,莫说胡氏几月未出,身边的丫头、太监除非必要也鲜少出门,老奴让人盯着呢,他们没那工夫安插人手。”
福晋见林嬷嬷说的笃定,稍稍松了口气,脸色不再转换。然,事无侥幸,她心始终难安。
“或许天不佑李氏,于氏和冯江密谋被胡氏的人撞个正着,又口吐狂言把李氏安插在各处的人手掀个底朝天。可耿嬷嬷那老奴为人谨慎,不露丝毫马脚,又以李氏对于氏的态度绝不会告知与她。胡氏却仍旧抓到了那老奴与宫中勾连的证据,由不得我不去多想。”
林嬷嬷眉头紧蹙,“如今不同过往,府里各处都有咱们的人手,如若胡氏真的安排耳目不会没丁点风声传出。再则,胡氏身边的沉香以前可是主子爷跟前得力的丫头,手段、人脉可都不缺少,是否有人得了消息递过去的?”
福晋宁愿相信林嬷嬷说的是真的,也不想胡亦安在不知不觉间已开始蚕食府中权利。不过,到底冷静了下来,人愈发清明,摇头道:“如若你说的成真倒是好事,可显然主子爷是不知道耿嬷嬷的事的,毕竟勾连宫内实属大罪,外院的人得了消息自不敢隐瞒主子爷,而依主子爷的脾性更不可能不处置那老奴……”
“难不成那胡氏背里藏奸,暗里笼络人手?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不可。如若她真的暗插人手,设局李氏倒是好事。”
“好事?”
“可不。她貌国色性灵敏,又才情斐然、兰心蕙质,比照着后院的女子,简直完美无缺,怎不得主子爷喜爱恩宠?可一旦暗行鬼蜮伎俩,先前的美好将不复存在,更显城府虚伪,……主子爷最恨此类人。”
林嬷嬷若有所思。
“这些日子你再着人梳理一遍府里的奴仆,发现可疑者皆记下细查,务必要抓住落梅院安插的耳目。”
林嬷嬷闻言双眼一转,笑着应是。
屋外大雪仍旧搓绵扯絮似的下了整夜,各处管事怕大雪封路影响主子出行,硬是赶着苏拉、小太监们轮番清路,其他不论,各主道上务必不见泥滑。
待天色大亮时方雪停云散,寒风却愈发刺骨,廊檐挂下长长的冰凌,熠熠生辉。
各院的奴仆们见天色放晴,赶紧动手清扫院落。
经由昨晚一事,虽不清楚具体为何,李侧福晋被人钳制住送回东院是被人看在眼里的,遑论各院都少了人,一时人心惶惶,愈发谨小慎微,悄然无声,全然没有过节的热闹气氛。
直至午后,春照院的武格格命贴身丫头绣香捧着谢仪走了趟落梅院,方似打开了闸门,一下热闹了起来,各院的丫头即刻窜起门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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