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烈如倾从未想过,为何温狐罂爱她宠她却从不会强迫她,更不会僭越那条底线,如今她似乎有些明白了。
房间里静悄悄的,木清澜把所有人都遣退后,自己也走出了房间。
烈如倾跌坐在温狐罂的床前,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,嘴里低低呢喃他的名字,并非温狐罂,而是阿罂。
只是不管她怎么唤,他依旧平静地睡在那里,一动不动,仿佛就要永远沉睡。
指尖才他的额头缓缓向上,已经摸到他头顶的那根针,但烈如倾怎么都狠不下心来。
她的手里紧紧拽着他给的那颗珠子,不知犹豫了多少时候,到底还是在地上将它摔碎了。
往昔的画面蜂拥而至,是她有些头胀发晕。越是如此,她便越是紧握双手,久久闭着双眸,才不至于让眼里掉出泪水来。
木清澜说,她是烈如倾,也是凤汐眠,或许是吧。
不然这些记忆怎会那样清晰。
她为皇甫释离挡下那一刀后就被温狐罂抱走了尸体,他用一块寒冰石含在她的嘴里,永久地保存了自己的身体。那时她已经死了,可偏偏温狐罂握着寒冰石回来时候浑身是血的模样还是清晰如斯,他将寒冰石放进她嘴里时候的笑容那样苍凉,眼底的忧愁似是怎么都散不去。
温狐罂就那样陪了她这么多年,经常一个人说话。她虽听得到,却无法说话,更无法回应。偶尔他会给她吹笛子。
她记得拜他为师之时,这个笛子是不常吹的,只是带在身边,就像挂在腰间一个弥足珍贵的挂饰。后来她被封为安嫔,她醒来的第一天,他便把这个笛子送给了她。只是她对笛子不感兴趣,怎么吹都吹不响,也便同他送的那些首饰里面一起堆了,就是打算从宫里逃离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将它带走。
三年前……三年前在天狸国那一战,她算得凤北鸣会在那一天身败名裂,算得宇文谦和甘竹会打败呼延芙的党羽重振朝纲,也算得皇甫释离那天会带她离开而她也别无选择。她算得了所有人,也给所有人都留了退路,独独算不了自己,更算不了自己会无路可退。
当刺魂碎石从她的体内冲出,她觉着自己更多的是解脱。
她若是死了,也便不必再因为凤汐眠的身份承受那样重的担子,更不用违心地面对皇甫释离,即使是爱上了也还得继续克制自己的感情。
如此了完这两世,无牵无挂。
那天决明子也赶来了,他看到知晓凤汐眠体内有刺魂碎石之后恍然大悟,说锁魂灯的灯芯之所以会灭,也许就和凤汐眠体内的刺魂碎石有关。锁魂灯和刺魂剑均是世间圣器,本就相生相克,凤汐眠近距离接触了刺魂剑,对锁魂灯产生一定的影响,所以锁魂灯的幽火才会突然熄灭。
可那时候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?凤汐眠已经死了,把这些说出来,只会让皇甫释离更加悔恨和绝望。
可她还是活下来了。
那日温狐罂突然出现,抱着还是烈如倾的尸体出现在大殿上,借用锁魂灯将凤汐眠和烈如倾的魂魄合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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