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秘术她不知道,只知温狐罂对她施法之后就吐了一大口鲜血,脸色苍白得像是从雪山了滚了滚,气若游丝。
木清澜和决明子一同为他施针,历时好一会才救下他,又说他元气损伤太重,又常年消损内力,日后不能享常人之寿。
皇甫释离见状,还给温狐罂渡了不少的内力,可即便内力浑厚,它的作用也微乎其微。温狐罂清醒之时,拒绝了皇甫释离的救治,只让皇甫释离答应让烈如倾在他身边待三年,三年之后若她想离开,他绝对不会阻拦。
也便是日后的三年之期。
往后的两年,烈如倾一直昏迷不醒。是温狐罂夜夜耗去不少元气帮她修复心口的伤,她才得以再次醒来。
他瞒了所有人,用自己的命换取她的性命。
他用三年之约将她困住,却从不会想过霸占她的未来。
只因他自知活不长久,不能陪她走到最后。
大概温狐罂是她见过的最傻的人,也是她这辈子,下下辈子都无法报答的人。
烈如倾痴痴地抚摸着男子安静的脸庞,满是泪痕的脸浮起丝丝笑意。难怪她会觉得阿罂这个称呼熟悉,在他陪着她的那无数的夜里,她便是这样阿罂阿罂地唤他的。
可他从来没有回应她,只因他看不到。
“师父……”烈如倾低喃着这声久远得几乎了忘于心的称呼,已经不知何时拔掉了他头顶的针,这声师父清晰如斯地传入他的耳中。
他微微笑着,抬手擦拭她眼角的泪,“都想起来了?”
烈如倾也笑,点着头说,“你知不知道你很霸道,连阎王殿都不让我去。现在好了,你比我抢先了一步,到底收了黑白双煞什么好处?”
温狐罂笑得更深,“那我便先下去探个路。”
“顺便给我腾个地方?”烈如倾打趣,之后两人相望无言。
温狐罂似乎很难受,明明嘴角是挂着笑的,眉头却不由得微微皱起。
烈如倾抬手慢慢抚平他的额角,“是不是很难受?”
“不会。”温狐罂轻声说,费力抬手抓着她的细指,“你可曾,怪过我?”
“从未。”烈如倾说,“不管是上辈子,还是这辈子。可我会生气,我气你自作主张,气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却从未提过半句,更气你明明这么虚弱却还瞒了我这么久。温狐罂,你真的很霸道。”
“那你可会一直记着我?”语气听起来更弱了。
烈如倾当心慌意乱地握住他的手,眼角静静地淌下两行泪,“温狐罂,你知道吗?曾经我最想忘的那个人是皇甫释离。可我现在最想忘的,是你。我宁愿八年前就死在那把剑下,亦或者,你就不应该在悬崖上救我,更不应该收我为徒。我烈如倾这一生,自认为坦荡清白,却唯独亏欠了你。”她欠他的,又何止是一条命那么简单?
温狐罂却清浅地摇了摇头,似是陷入一段回忆中,语气缓慢地说:“其实,你被关在东麦山的那天,我就注意到了你。之后你每天站在高楼之上眺望,大概不知道那个方向便是西峰山吧。你看着这边的皑皑大雪,我却在皑皑大雪中看到了你。当时你是那样的无助,那样的孤独,那样的,让人心疼……你逃跑的那天,我就在东麦山,当时还是我丢了一个石子让你滑倒,这英雄救美之事,是我早就酝酿好的。”
烈如倾微怔,只记得当时顾着逃跑摔了好多次,没想到还承了他这份好心。
“倾儿,其实你不必内疚。”温狐罂声音细若蚊鸣,“若不是我动了刺魂剑,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。归咎起来,我才是那个罪人。”
“不,不是的,不是……”烈如倾双手捧着他的脸,“温狐罂,你若是这么走了,那我就会成为那个罪人,我不许,不许……”
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