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军用的是强弓劲弩,射程极远,陈萧然和许晨本以为已逃出险地,没想到箭矢却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。

原本以二人的武功要抵御这些弓箭也并非难事,但多耽搁一刻,便多一分凶险,俩人只好一边逃脱一边抵御弓箭,如此心分二用武功自然大减,陈萧然的左臂和许晨的后背都已是中了一箭,好在此刻二人已脱离唐军的射程。

陈萧然的左臂中箭,并无大碍,当下拔出箭矢,从衣服上撕下布条,自行包扎了。许晨后背中了一箭,虽未伤及心肺但也射得极深,许晨连番交战内力已是所剩无几,此刻又受重伤,已是面无血色。

许晨靠在一棵树上,艰难地说道:“陈兄弟我受伤颇重,已走不了了,你别管我,自己快走吧,不然唐军一会就追上来了。”

陈萧然忙道:“许大哥哪里话?若非是你,咱们此刻也不能脱离险地,我又怎敢忘恩负义?我陈萧然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,却也能为了朋友肝脑涂地!你放心我定能带你离开此地。”

陈萧然这话说的真切,许晨此刻若再出言谢绝倒显得瞧不起他了。陈萧然上前查探许晨的山口,见箭没入皮肉数寸,伤得极深,而此刻俩人身上又没有止血的良药,陈萧然不敢贸然拔箭,便折断箭杆,只留下一截箭头。

处理妥当,陈萧然便背起许晨往义军在沂州城内的那处房舍赶去。方走出几步陈萧然便觉双臂疼痛力有不支。原来陈萧然的右肩早在和断名交战时便受了伤,直至此刻脱离险境方才察觉,而左臂被箭矢所伤的疼痛也一起涌现出来。

陈萧然虽从《金刚经》习得高深内功,内力如涓涓溪水,连绵不绝,但连番恶战,体力早已经透支,不多时便已汗出如浆。许晨伏在在背上,自然察觉得到,说道:“陈兄弟,你还是放我下来,自行离去吧。”

陈萧然道:“许大哥放心,这点小伤不足挂齿。”

陈萧然虽已受伤却也能察觉到许晨的气息,见他呼吸渐弱,忙将手掌贴在他后背,为他输送内力,许晨的气息登时平稳不少。陈萧然回过头来见他脸上浮现一丝血色,心下渐安,但又怕他昏死过去,忙找他搭话,俩人都是热血男儿,此刻又患难与共,要说的话自然说不完。

许晨道:“陈兄弟,我杀了那断名你是否心有不快?”

陈萧然一愣,显是没想到许晨会提起这事,应了一声,说道:“那断名虽是卑鄙无耻,但我既和他单打独斗,许大哥你偷袭杀了他未免有失江湖道义。”

许晨咳了一声,笑道:“兄弟你未免迂腐了些,面对正人君子咱们必然要讲江湖道义,但这断名在南方无为不作,是个十恶不赦之徒,和这种人讲什么道义?何况咱们身处险地,不可按寻常之理行事,否则定然万劫不复。”

陈萧然叹道:“大哥说的在理。”心中虽明知许晨说的对,但却总是难以说服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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