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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艾伦从解剖室里出来，天早已是黑了，以他的记忆力都忘了今天到底是切过多少脑子了。
少年只感觉浑身酸疼，似乎是比在医院里还要累得多。
毕竟，那时候他还是可以用魔法的，而今天却是纯手动啦。
没办法，谁让他们是做机理研究的呢。
定量无比重要。
但魔法却是主观的，是需要职业者去自行判断的。
谁敢说自己对同一个目标的多次判断都是分毫不差的。
而只要有轻微的误差，在分子水平看来，那就是一场灾难啊。
所以，爱德华他们的试验，除非必要，都是禁止施放任何魔法的。
这可能就是做机理的痛苦之处吧。
累，还不赚钱，而且也不容易出成果。
要不是联邦每年都会划拨出一笔款项来，专门支持机理研究，而且也不要求成果，只要确实做了东西，再按期汇报一下就行，可能这个领域早就没人了吧。
曾经，爱德华还问过他的大老板，为什么要一直做机理？
毕竟以他的实力，如果去做魔法实现的话，可能四五家公司都已经不止了吧，那生活岂不是要舒服很多吗？
爱德华还记得，当时大老板笑着摇了摇头，什么都没有解释，只是让他干下去就明白了。
事情到现在，大约也快一年，他似乎是终于有点体会了。
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人做的，不是吗？
你不做，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去做，到底还不如自己做了就算了。
而且这些东西现在虽然转化不成价值，但它是希望，是未来魔法发展的方向。
再说，即使是不提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，最少这也是能让联邦明确，到底哪个领域可以多投点钱不是？
爱德华不由自主地挂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。
“艾伦，走啦。记得带着今天用完的老鼠。”
“好的。”
夜晚的实验楼并不是十分清净，大多数的屋里都还是亮着灯的，行走其间，不时还能看到几名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进进出出，一副甚是繁忙的景象。
希尔赫顿学院不只是全联邦最好的医学院，也是要求最高的，每年的文章压力都迫得人不得不去拼尽全力，少有几名来混日子的，也是过不多久就被清理出去，剩下的永远这批，一直努力，永不放弃的。
不知觉间，艾伦两人各自抱着鼠尸已是来在了702室门前，抬眼望去，只见屋里灯火通明。
“还在忙啊，克里斯。”爱德华边换衣服边说道。
“没，我就把今天看的文献再整理一下。刚被卡恩斯坦先生留下了，还没来得及弄完呢。”
在希尔赫顿学院，图书馆的勤工俭学是最为繁琐的，依照某位管理员的要求，不但早中晚都要各去一趟，而且一次不打扫个三四遍根本就不行，这一天下来，少说两三个小时就浪费了，日积月累的，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儿了啊。
“要不我帮你申请一下，来实验室做勤工俭学吧？你整天忙成这样，别把自己累坏了。”爱德华建议道。
“不用麻烦了，师兄，我没事儿的，年轻，身体好。”某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胸膛，引发了好一阵咳嗽。
“真不用？”
“真不用，师兄，放心吧。”克里斯依然拒绝道。
“那行，先听你的。不过，你要是感觉挺不住了的话，记得跟我说啊。别忘了关上门，咱都是一家人，是不是艾伦？”
“是！”少年肯定道。
“对了，今天晚上你还出去吗？我俩可是都没吃晚饭呢。”
还有午饭，某人心中暗道。
“一会儿弄完就去，师兄。”
“那你多准备几个，我喜欢的那个啊。”
爱德华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纸钞塞了过去，五纳尔的，十纳尔的，零零碎碎，不知多少。
“艾伦，等会儿我请你尝尝什么叫人间美味，保你连舌头都想吞下去。”
“尼尔克斯老师，不用了，不用了，你给的太多了，上上次的都还没用完呢。”克里斯边说边摆手后退。
“没事儿，那就当下次的，接着用。再说我第一次请咱实验室的新成员，怎么能不掏钱呢？是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
爱德华见少年有些犹豫了，便上前一把将钞票都塞到了克里斯怀里，随即拉起艾伦，抱着那两大袋鼠尸，快步跑出了实验室的大门。
“我们送完东西，再过去哈，你不用着急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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