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实问,“那……生活方面呢?”

“现在家里的支出靠父母留下的产业支撑。”

不知道怎么安慰,阿紫指向桌上的菜,“唔,试试菜,你以后可以经常来,我父亲做的菜味道还是很好的。”

冯川依言尝尝味道,然后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。

心情得到了缓和,随后的气氛很好,可能是因为双方家中都有亲人去世,以至于生出一股不太恰当的同病相怜吧。

饭后店里又来了客人,三三两两,坐下点了些酒开始谈天说地,冯川在父女的“不好意思,麻烦你了”这样柔和的话声中帮忙把碗碟刷洗干净。

时过午后,暂时不打算离开,冯川还有事情没有完成,向阿紫借了纸笔,在角落处的桌子旁坐下,这个位置不会打扰到阿紫和周叔做生意,也能听到他们说话,不会太过游离,让他们觉得冷落了自己。

看看天花板,并没有发现那个阴影。

思索片刻,冯川用笔在纸上写下大大的“冬生”两个字。

再抬头看看,非常突兀的,那团阴影出现了,就在头顶,黑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冯川,还有,纸上的那两个字。

冯川微微一笑,低头继续在纸上写到,“你是周梁?”

然而阴影并没有作出回应。

这些举动在别人眼里,只当做是仰头思考和低头写作,不自觉的,周围的说话声都放低了些许。

冯川体会着别人的善意和礼貌之余,又觉得有些好笑,很有意思。

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,他继续在纸上写到,“她在找你。”

“你在说谎,阿生不可能离开那座山。”阴影终于说话了。

没错了,别于三年前的少年,周实的儿子,死于年少的鬼魂,不难联想,阴影鬼魂就是阿梁。

但是,他为什么说阿生不可能离开那座山,又为什么要编造所谓云镶金的谎言呢。

冯川写到,“可她确实离开了。”

阿梁听见他的回答皱起眉头,“太危险了。”

冯川顿了顿,写到,“她已经来找你了,你……不想见她吗?”

“当然想,我无时无刻不想!”阿梁声音急切说道,脸部的阴影几度变化。

冯川脸上浮现出笑容,只要他还想见冬生,便不会是个太坏的故事了,“我会带她来见你的,在那之前,你可以和我说说,关于云镶金的事情吗?”毕竟现在宁良还带着冬生四处打听,也还未到他们集合的时间,刻意去找反而容易错过。

“阿生……把那东西也带来了啊。”阿梁喃喃说道。

“我和阿生,真的不能算是一桩良缘。”声音变得略带空洞,“小时候看医生,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六岁。阿紫和父亲也是这么说的,说来好笑,阿紫是我的妹妹,但受她照顾最多的,却也正是我这个当哥哥的。

我不服气啊,不服气自己就该是英年早逝的一列,不服气自己的颓弱,就在那个时候,我听到了一个传说。

据说世间有一灵,靠偷冬季流失的生机而活,平日藏于梅树之中,人兽食之,可活五百载,名,冬生。

传说是我一个童年玩伴告诉我的,而他同时也说,很多年以前,有人曾在那座山上,见过一只冬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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