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人听了或许怪她失礼,或是羞答答抛开了,陶文姜再没这些事儿,点点头乐呵着。
陶文琳咽了口唾沫,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:“可今日皇后娘娘给你那么大的脸面,你不怕吗?”她对武安侯曾求娶陶文姜一事也有所耳闻。
陶文姜硬气道:“有爹娘前面顶着呢,这股子邪风且刮不到我头上。”
陶文琳幽幽道:“二叔二婶待你才是真正的如珠似宝,百依百顺。”因为爱若珍宝,才大费周章为女儿办了盛宴,因为爱若珍宝,才不会让女儿有半点不顺心。
陶文姜想着大姐姐近些日子因着婚事与大伯母多有争执,便拍了怕她手道:“你若真不愿,好好儿跟大伯母讲了,这样冷面的对着,心都要冷了。”
陶文琳落寞的笑了笑,她学不来陶文姜的撒娇卖痴,即便做了也没用,可她总得为自己挣上一挣!五凤展翅的金冠儿多美啊,可陶文姜却不稀罕,而她若任由母亲这样嫁了,单凤冠儿都不定有一个,世间的道理没处讲,只能咬紧了牙关,忍!
北城紫烟赌坊少了个摇骰子的,临街少了一个依门卖笑的,却并未引起人注意来,这种三教九流混迹的地方,一时间少了几个人却是常有的事儿。
紫烟赌坊通宵达旦,群魔乱舞,有赢了钱的红光满面,又叫嚣着再押一注,有输了钱的绿了眼,翻干净了衣兜颤巍巍也押一注,一个个紧盯了庄家手中的骰盅,直着脖子,爆出青筋大吼着:“大!大!大!”“小!小!小!”。
庄家吆喝一声“买定离手”,哗啦啦摇了一阵,啪一声落在赌桌上,笑了笑,开了盅盖。
当真是屠民刀嗜血不溅,赌场上阴魂凄惨!
马敬元两眼爆突,两腮却凹了下去,摸摸钱袋子却一个铜板都没了,摇摇摆摆向门外走去,想着先回家睡上一觉,将那箱书先典了弄几个钱回来。厚帘子一翻迎面撞上一人,他在这场中吃过些苦头,忙作揖连声道了得罪。那人瞪了眼要发火,看了马敬元觉得些面熟,一愣之下,两人倒都认出对方来,不免都有些个羞惭。
来人正是长泰伯府的世子钱顺泰,以前两人酒场上也连过诗,兴致来了也曾小赌怡情,却是丫鬟们邀盅,几个少年世家子弟做耍,十两,二十两赢了不觉高兴,输了也不觉肉痛,还曾自诩风流。如今两人倒都流落进三流赌坊里来,顿时脸上都讪讪的。
长泰伯府再看马敬元方巾直缀,袖子磨得更破了些,胸前一大块油渍也不知多长时间不曾换洗,比起街头的粗脚大汉也强不了多少斯文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一时间觉得自己还穿着茧绸袍子,已不知胜了他多少,优越感顿生。再问了马敬元却还没吃早膳,倒拉了他进了一个茶楼,点了些包子,肉粥之物。
马敬元埋头苦吃,风卷残云般吃了十个大包子,三碗肉粥,撑的直打饱嗝,又打了几个屁出来方才好受了些。
钱顺泰嫌弃的看了他,心中却生出施舍的快感来,这种高高在上的滋味多长时间不成有过了?妆模作样道:“郡主也太狠心了。一日夫妻百日恩,她怎的忍心看你如此落魄。”
马敬元肚子饱了,眼睛还馋着,可见钱顺泰也没再加菜的意思,只得叹口气。听在钱顺泰耳里就是万般伤心了。又假情假意道:“这些个贵女,眼里揉不进沙子,马兄实不该纳贵妾惹恼了她。”
马敬元揉着肚子,扯了个笑出来:“什么贵女,都是敢藏汉子的贱人罢了!”
钱顺泰一惊,又听马敬元小声骂道:“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子扮做丫鬟藏着,当谁不知道呢,可别把我逼绝了,大家完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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