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叔!这儿!”苏常挥着手向来接他的堂叔示意。放寒假了,苏常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回家——本来苏常就几件衣服一台笔记本,可是伍洪山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东西堆不下,各种烟酒茶一大箱子扔给苏常,说是要给苏家拜个早年。
苏真帮苏常把东西扔到车子后备箱,要不是帕萨特这后备箱宽大,还真装不下。苏真不由得感慨地说:
“这年头当个娃娃头的学生会主席都能收这么多礼了?”
苏常笑道:
“真叔你别取笑我了,这是关系特别铁的同学送的年货。”
苏真启动了车子:
“那开学你也给人家带点东西啊,要买什么给我说,来而不往非礼也。”
“知道了真叔。”
“学校伙食太差了,今天回家打牙祭,小常想吃什么?火锅还是中餐?楼下新开一家叫‘销魂掌’的干锅还不错,鸡脚鸭脚炖烂再炒,放进嘴里就化了,嘿,那味道……你要想吃的话我打电话让你婶婶去排队,这家店生意太好了。”
“真叔,我想吃婶婶做的酱肉丝。”
“臭小子……你上了大学,常青出去留学后,没人欣赏你婶婶的厨艺了。”苏真有些感慨,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,家里冷清了许多。至于苏常,他当然知道每个人想要什么么,孩子脱离庇护展翅翱翔后,长辈表达爱意的方式就越来越少,做饭,是最直接的关怀方式,苏常当然要给婶婶这个机会。更何况,苏常今天已经做好准备谈一件大事,家里的环境更让人放松,更适合聊天。
两人回到家中,婶婶已经弄好了一桌子的菜,苏常从伍洪山送的大箱子里顺手抽出一瓶青花郎开了,一老一小举杯对饮,婶婶忙着给小的夹菜,连呼多吃点,学校伙食差。苏常这十几年,对人的评价都是以价值计算,可苏真夫妇持续多年的温情,让苏常起不了计算价值的心思,苏常是真心把他们当做最后的亲人来看待。
饭后婶婶收拾桌子洗碗去了,苏常泡上两杯茶,陪苏真在生活阳台晒太阳。
冬日的午后,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撒在阳台上,铁观音在水中舒展着懒腰,散发出浓郁的香气。微醺的爷俩谈着家里和学校的琐碎小事,时而嘲笑一下在日本留学的苏常青小时候干的蠢事,气氛十分融洽。
苏常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给堂叔点上,开口说道:
“真叔,开学后我就该去实习了。”
苏真微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,慵懒地说:
“实习单位找好没有?没找好的话来我们公司法务部吧,盖章方便一点。不过你小子这种东川政法的高材生,在校就把司法考试过了的能人,你那些师兄们开的律师事务所估计抢着要吧?我想起个笑话,现在东川省的案件就是三分之一的东川政法生在原告席当代理人,三分之一的东川政法生在被告席当代理人,还有三分之一呢?在审判席!哈哈!”
苏常陪着笑了几声,然后缓缓的说道:
“我打算投简历给上市公司,权正地产,证券事务专员。”
苏真的笑声戛然而止,重重的捏熄了手中的烟头,说道:
“这么多年了,自从我给你改名后你没有再问过我当年的事,我以为,你已经走出来了。”
“真叔,你答应过我的。”
苏真回想起当年安慰年幼的苏常时,不,那时还叫苏林,答应过他等他参加工作时,告诉他所有的真相。
“当年不告诉你,就是不想你背负仇恨活一辈子。想不到如今你还是要义无反顾跳进这个深渊,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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