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在这青州城内，的确不止沈家能买这件衣服；可是沈公子那一日，流年不利，正因为买衣服的人太多，都是富贵人家，老板娘怕将衣服弄错，就在衣服上做了记号；她在沈公子的衣角绣上一朵兰花！夫人可以当众问问，成衣店的老板娘！而本王手里的这块小布，夫人尽可以看！“
萧衍有条不紊的说道。
沈夫人脸色突然煞白！
沈浩源沉吟片刻：“人是我杀的！”
萧衍说道：“收监吧！”
沈夫人瘫坐在地上，嚎啕大哭，沈崇楼低声劝慰，扶着母亲沈夫人走了。
三叔得了清白，被释放出狱，甘婧蓉心里是高兴的，云氏还设宴为小叔子接风洗尘，也接了萧衍主仆二人；甘阿牛心里也是高兴的，三叔一回家，他就抱着三叔左亲右亲的，“让哥哥看看，他们有没有欺负你，要是欺负小三呢，哥哥就帮你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！”
甘婧蓉都有些不忍直视那场面，爹爹还以为三叔是小时候呢....
“令尊和令叔感情很是要好呢！”啸影对甘婧远说道。
“嗯，我爹爹和三叔虽非一母所生，但从小感情就要好！”甘婧远说道。
“不是一母所生？我看他们比亲兄弟都像呢，这身姿，不看前面，从背后看，完全一模一样！”啸影有些诧异的说道。
一母所生.....，亲兄弟，萧衍沉了脸色。
“我明白了！”甘婧蓉说道。
“你明白什么了？”萧衍问。
“和你想的一样！”
萧衍让所有人都在甘家聚齐，萧衍先开了口：“这件案子，需要重新审理；凶手不是沈浩源，凶手另有其人！”
众人懵逼。
“杀人凶手，就是沈家大公子，沈崇楼！”
沈崇楼微微一震！
“不可能，怎么可能是沈崇楼；一定是搞错了！”
“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！“
“这桩案子，最大的错漏，就在这件衣服上，这件衣服是沈浩源在半个月前定制的不错，但中国有句话，叫做不巧不成书；我派人了解过，出事的那一天，沈大公子，沈崇楼在汇源酒楼谈生意，很不巧的是，他被一个个子矮小的店小二撞到；那酒水就洒在了他的衣服上；恰好沈浩源也在汇源酒楼；沈府离汇源酒楼稍稍远；沈崇楼兄弟，的身材颀长，相差无几；所以沈浩源就将定做的衣服给了沈崇楼穿！”
”当日，沈崇楼的行程很满，他有八庄生意要谈，其中三庄，是青州之外的，宁州；可是，一向做起生意来，可以不眠不休的劳模沈崇楼；那天推掉了宁州的三桩生意！为的，就是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！“
”我们根据十几名死者，调查出了，他们的身份，得知，死去的十几个人，八个是张大夫的家人，包括张秀才！也就是李湘秀做大夫的丈夫。“
”张秀才死了？他不是去了京城吗？“马知县惊诧的说道。
”张秀才三年前就死了，不过，不是在香山被杀的，是在张家，张秀才的族嫂看见了他杀人！“萧衍说道。
马县令疑惑道：”我还是不明白，为何会是沈崇楼？他没有杀人的动机啊！“
”他有！因为李湘秀！“萧衍沉静的说道。
”胡说，我儿，我儿怎会与那戏子扯上关系？“沈夫人情绪万分激动，顾不得大家闺秀的仪态，看着就要杀人一般，吓得啸影将佩剑拔了出来。
”这都是王爷的揣测，却没有一件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是沈崇楼！“马县令说道。
”有，有人证，当年沈大公子因为沈夫人发配下人的事，和沈夫人吵了起来，这是唯一一次，不，第二次和沈夫人吵架；当日，沈夫人发配下人的原因，就是因为沈大公子暗恋李湘秀的事，被沈夫人知道了！“
”自古戏子被认为是三教九流之一，沈家是什么样的门庭，李湘秀就算是给沈崇楼做妾，也是不够资格的，不是吗？沈夫人，我说的对不对？“
”我儿从不出入这些下九流的场所，如何会看中李湘秀！就算如此，也不能证明我儿杀了人！“沈夫人义正言辞道。
”将人证带上来！“萧衍说道。
众人屏住呼吸，朝门口看去，是莲花县的一位药铺掌柜；萧衍说道：”还请沈公子告诉我们，令弟当日是患了什么病不能出门？“
沈崇楼迈出第一步，沈夫人便拉住他：”儿子!“，沈崇楼拍了拍母亲的手，最后将她的手拿开！
“他无病！”沈崇楼此话一出，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是凶手的事实，他继而说道：“是我对他下了泻药，好伪装成他；因为，以沈大公子的身份，根本聚不齐那些人！沈崇楼是叱咤风云的商人；又怎会有机会接近那些人？”
“从浩源将戏班子接近沈府时，我第一眼见她，便认定了此生，非她不娶！”
沈崇楼的耳边似乎看见了他和李湘秀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，李湘秀似乎是唱完戏，卸完妆之后，在后院里洗脸，她的脸上似乎带着水滴，见有人，便有些局促：”你是何人？“
“你在我家后院洗脸，却问我是何人？你又叫什么名字？”那时的李湘秀见沈崇楼丰神俊朗，又是陌生男子，便有些羞怯，咬着唇，沉默不语，她心想，我这幅仪态，叫一个陌生男子撞见，未免也太失礼于人了。
”当真是，人面桃花相映红！“那时候，他不知怎的，就说出了这句话，却忘了，这句话的后面是，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
“我知湘绣心有所属，却总想只要能偷偷的见到李湘秀；直到，两年后，她成了亲，她的丈夫我见过，不过就是一个衣冠禽兽，人面兽心的狗罢了！他第一年去赶考，遇上翻船，湘绣千里寻夫，徒手将他从死人堆里拉出来；后来湘绣为了给他筹学医的钱，唱戏唱的嗓子坏了；可是那姓张的，勾搭上一户富户的小姐，便想休了湘绣；湘绣不依，姓张的便想到一条毒计！”
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，尤其是张氏族长，脸色很难看！
”他花了五十两银子，买通地痞独眼龙，将湘绣强暴，污蔑湘绣与人有染，张家人押着湘绣上了香山；湘绣希望姓张的能念起她当年对他的好，便唱起这曲《洪洞县》，很远，我就听见了，当我赶到的时候，湘绣已经被姓张的伙同七八个壮丁活活勒死!“
”而甘昶，他既然企图亵渎湘绣的尸体！“
”你为何要亲自动手？“萧衍问道。
”小子，有一天，你遇见自己毕生所爱，你会觉得，将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，剜心，剥皮，抽筋，都难消心头之恨！“沈崇楼说道。
萧衍扬了扬手，示意官差将沈崇文押下去。
甘婧蓉轻声感叹：”此情，终究是错付；若李湘秀最初所嫁之人是沈崇楼，想必，他们会是世间一对佳偶！“同时，也感叹古代的门第观念重的有些过分。
后来，沈浩源被无罪释放，沈崇文的衣服里藏了砒霜，当天就死了。
饭菜都冷掉了，云氏重新张罗了一桌好饭，恰巧江氏端着碗也来了甘守宗家里，同来的还有甘云典，这真是，走了一波，又来了一波。
甘翠娥气急，厉声道：”你这老妇，上这里来做什么？前天，爹爹还在牢里的时候，我知县老爷的衙门不好进，便央求你能不能劝劝七姑，让我去探监；你一说，你无能为力，二说，你只当自己只有四个儿子！不想趟这趟浑水！你现在来做什么？“
甘守宗听了心里也很是难受，江氏所出六人，分别为老二甘守光（女儿不排顺序的），老三甘守宗，老四甘守耀，老五甘守祖，老六甘守礼，小名虎子；外加一个女儿。
江氏对于这个生在中间的老二，素来是不太喜欢的，甘守光是她的长子，养老素来依靠长子，她自然倚重；甘守耀最是像自己，不仅长得最像，性子也是最像的；甘守祖又是所有儿子中最相貌堂堂，又伶俐的，还是个秀才；这可让她很是长脸。
甘守礼又是幼子，自然受宠。
而这个她的第二个儿子，甘守宗，当年怀他之时，梦见蟒蛇缠身，生他时又是个坐胎（能顺产的婴儿是倒着的，头向下；坐胎是屁股向下，生他时难产，险些死掉。
将是觉得，这个儿子真是八字和她犯冲，所以从小到大，江氏就不喜欢他，这心眼儿也偏的没边儿。江氏不理会众人，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甘阿牛，“起开！”
看得甘婧蓉心中的怒火蹭蹭直上，萧衍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的眼神，这一家子还真是让他很不顺眼。
“楚王也在这里，幽王评评理，这儿子赡养父母是不是应当？”啸影见江氏丝毫不把自家王爷放在眼里，不仅不行礼，甚至颐指气使，心中很是来气，早想拔剑砍了她，可是萧衍拦着。
“应当！”
“照规矩，所有的钱财都应该上缴给父母，由父母统一支配，虽说分了家，起码得五千两银子一个月！”江氏的胃口很是大。
大周大部分人的工资是一两银子一个月，至多二两，五千两够庄户人家十八辈子的开销了。
萧衍有些不悦，五千两一个月，这老妇人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，皇后的例银也不过才一个月三千两。
云氏不善言谈争论，气的脸红脖子粗，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来；甘婧蓉却是个胆肥的，颇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，何况江氏不算猛虎。
”你算什么？顶多是条茅厕里的蛆蛆！蛆蛆是吃粪的，五千两银子没有，五千两大粪有！绿苑姐姐，你使倒夜香的给我奶运过去！“
众人一阵恶心，就连萧衍也差点吐了出来，不过他素养好，不着痕迹的擦去了，嘴角微微勾勒起一个迷人的弧度，小丫头，甚是有趣。
”是！奴婢遵命！“绿苑掩面笑道：”伴晚就给江老太太送过去！“
甘云典面色极难看：”我是阿牛亲爹，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，这样，五万两，我们两清，再也不上门找麻烦！如何？“
五万两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....甘家前些日子是挣了一些钱，可是连五百两都不够，何况是五万两！
老族长颇为不赞同的说道：”老六，人心不足蛇吞象，当心撑死；我看，一个月给五两差不离了！“
“五万两不多，他们去借，只还三十年差不多就还清了！”萧衍即刻从嘴里喷出一口茶，这刁民，还真是刷他的认知。
”族长太爷爷，这，虐待继子是什么罪？“甘婧蓉掷地有声的说道。
云氏连忙拉住甘婧蓉；暗地里使眼色，示意她不要说。
”娘，我知晓你顾及甘家的名声，可是名声换来了什么？是十多年生不如死的折磨！娘，有时候，退一步，不是海阔天空，而是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！娘，想想这些年来，我们受过的苦，还少么？名声，名声早就被我奶给作没了！“
”太爷爷让我们给五两银子，可若换做旁人也就罢了，偏我爷爷奶奶二人，我甘家一文也不给！“甘婧蓉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，显然很生气。
“小娃儿和傻子知道什么！大家都别听她胡说！”甘云典阴着脸，说道。
”蓉儿说的没错！当年江氏的所作所为，公爹当真不知？“云氏愤然质问，云氏的话，无疑是平地一声雷，坐实了甘云典夫妇的恶行。
云氏听见自己公公说阿牛是个傻子，她气的浑身发抖，人人都有资格说阿牛是傻子，唯独他不行；人人都道她嫁给一个傻子，心里定当万分憋屈，个中缘由，他们又如何知晓!
可是，那些话，云氏不敢说，古人将声誉看得比命还重要，一个家族里若是出了江氏这样的长辈，其儿女，子媳，甚至是孙儿孙女的名声都要受到牵连。
“这些年，我爹是怎么过来的，我娘又是怎么过来的，爷爷不清楚吗？爷爷当真不知道，当年爹爹的脑子为什么会烧坏；爷爷当真是没有钱给爹爹治病？”
甘婧蓉这么一说，众人顿时疑窦丛生。
江氏老脸一白：”你，你休要胡说；当年你娘还尚未过门，你又尚未出世，如何知晓！“
甘婧蓉自然不会说，当年云氏的母亲时常在她面前自言自语的念叨这些话。
“当年，南方发生大饥荒，我母亲与外祖母，一路逃难，逃到青州；是爹爹捡到我母亲，娘说，那一年，她八岁，爹爹九岁，在我娘印象里的阿牛，精灵古怪，为人却是一副赤子之心，看过的诗书过目不忘；他的身体很健壮，从来不生病！”甘婧蓉娓娓道来。
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；甘云典和江氏的脸，拉到了地上。
“不久，爹爹就和娘说，他爹爹娶了后娘，后娘不给他饭吃，他时常三四天没有发饭吃，饿了，就去山上摘野果子吃，被江氏发现，江氏将他吊起来，用手梗大的棒子打，后来，他不敢再去山上，就去馊水桶里抓猪食；爷爷当真不知？”
“那时，我外祖母尚在人世，她二人可以做一些活计，爹爹的日子还好过些；娘说，有一年冬天，爷爷和江氏将阿牛的棉袄脱了，让他穿着里衣，将他锁在地窖，三天三夜；还是我娘偷偷的翻窗，进去，找到爹爹，娘说当时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；接着，我爹爹就生了一场大病；爷爷说，没钱给他治，可是，第二天，我娘便瞧见公爹给几位弟弟买了上好的提花布衣裳”
村民大多是善良的，听了云氏母女得话，不禁瞠目咂舌，原先就知道，江氏苛待继子，却没想过江氏这般恶毒；原先就知道甘云典娶了继室以后就变成了后爹；却不想，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。
“当年若不是云氏上山遇见了猛虎，阿牛护云氏心切，才十四岁就赤手空拳打死老虎；江氏和甘云典看他还有点用处，指不定被江氏给虐待死了！”
”可怜阿牛，自小念书过目不忘；糟蹋这么一颗好苗子哦！“
江氏与甘云典见落了下风，缩头缩脑的准备跑，大周的律法，普通百姓不是十分清楚；差一点就这样放过甘云典与江氏。
可是，甘婧蓉在现代的时候，闲来无事，翻看过度娘，度娘说，是要沉塘的死罪！
”这，我想想看，好像是，要沉塘；我看看律法，嗯，要沉塘，是要沉塘！“老族长想了想说道。
”表姨父！侄女再也不敢了！请表姨父绕过江娘！“江氏脸色被吓的煞白，噗通一声跪下，她知道这位表姨父古板的很，怕是轻易不肯将她放过。
”哼，我甘氏的子孙，岂容你迫害？你这女人活在世上，也怕是浪费粮食！来人！“老族长气呼呼的吹着胡子：”将她给我绑起来，沉塘！“
”不，不要！表哥，你救救我！“江氏扑在甘长江身上，哭诉道：”表哥，表哥，你看在你我露.....“
”老族长，老六求求您，放过江氏，老五的前途事关咱们甘家一整个大家族的荣誉，咱们甘家，数百年才出这么一位秀才，可不能，因江氏而埋没了光耀门楣的机会啊！若是他日，守祖考上状元，被人知道他有个被沉塘的娘，那可是要影响仕途的啊!“
老族长有些怒其不争：”老六你，咱们庄稼人，最讲究的就是实诚，善良，江氏心肠如此歹毒，致使家宅不宁，那守祖和江氏一个德行，日后即便光耀门楣，不过是一大害罢了；你又何苦！“
甘云典狠狠的磕破了头，”求族长发发慈悲，不放过江氏，六郎便磕死在这！“
”今日，是你自己种下的因，来日，你自己承受；江氏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逃！打五十杀威棍，由婧远和婧孜执行！“甘氏族长说完，便拂袖而去。
江氏被人抬着回去，见柳氏坐在门前嗑瓜子儿，她心里是敢怒不敢言，毕竟自己是要靠着自己大儿子甘守光养老的，而柳氏这只骚狐狸，又将甘守光迷得死死的，财政大权大部分都在她那里。
恰巧王氏穿着兜裙在厨房里转悠，云氏走后，王氏就成了一家子欺压的对象，王氏的性子比云氏还要软弱可欺，从前不过是沾了江氏亲儿媳的光。
王氏见江氏被打的血肉模糊，毕竟是自己亲婆婆，势必要亲力亲为的，便好心盛了一碗汤给江氏，江氏看见王氏烧的冬瓜汤半星子肉骨头都没有，江氏心中更是来气，直接将一盆滚烫的汤倒在王氏身上。
王氏被烫的惊叫了一声：“啊！”
“你个死婆娘，叫什么叫？被烫一下能有多疼？你还叫，你膈应谁呢？”甘守耀听见王氏叫唤了一声，他立马从里屋冲进厨房，抓着王氏就一顿暴打！甘守耀今日赌博，本就输了好几十两银子，本以为去甘家，能要点银子回来，确是竹篮打水一场空，这下气更加不顺。
王氏的三个孩子还在一旁，小儿子甘冲被吓的哇哇大哭，拉着甘守耀的衣裳，“爹爹，你别打我娘，你别打我娘”，最小的女儿眼眶里也转着泪花：“娘，我去找伯伯和三伯！”
反观王氏的大儿子甘墨，他除了有些震惊，还有心里有些闷闷的，好像没什么感觉，他并不心疼王氏，所以在一旁冷眼旁观。
“伯伯，伯娘，三伯！你们开门，你们开门啊！”五岁的小女孩一把把狠狠的敲着甘守宗的门。
云氏正巧离门近，便先开了门：”是丫丫啊！这是出了什么事？“
”大伯娘，求求你们...，求求你们，救救我娘，我爹爹，要打死我娘！“甘丫丫噗通一声，就跪了下来，拉着云氏的衣裙。
甘守宗听闻，也连忙出来，心知事态严重，和云氏一并夺门而出，甘阿牛也很快追上，甘婧远抱着甘婧蓉和后面跟着甘婧孜的甘婧孜先后到场。
到老甘家的时候，老甘家门口围满了人，议论纷纷。
甘守宗推开小门，甘婧蓉一家人看见的场景令人触目惊心，只见甘守耀用脚踢王氏，”还装死！臭婆娘!“王氏浑身血肉模糊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，有出气，没进气。
旁边的甘冲也被打断了一只手，另一只手还是拽着甘守耀不放，站在地上哇哇直哭：”爹爹不要打我娘，爹爹不要打我娘！“
”四弟，你真想弄出认命么？“甘守宗问道。甘守耀闻言停住脚，江氏也慌了，虽然他们有一个县太爷的七姨娘做保护伞，可是，毕竟他们没杀过人，也是怕的。
云氏让甘婧远和甘婧孜抬起王氏，发现王氏有两只手断裂，不免心中泛起同情，从前自己受苦受难之时，王氏多有帮衬，时常半夜里给她送伤药，又送吃的，免伤情恶化，又免她忍饥挨饿。
云氏又抱起甘冲，发现他有一只手断裂，顿时敢怒不敢言。
”我将王氏和冲儿带去我家治病！“云氏含着怒气说道。
“站住，我们家的人，那轮得到你作妖！”甘守耀见甘冲是抢不回来了，便抢了甘丫丫，王氏和甘冲被云氏一家抬走了。
”四弟弟，我娘说过，老婆呢，是用来疼的！四弟弟不乖哦！“甘阿牛临走时站在门口，对甘守耀说道，随即他蹦蹦跳跳的跟在云氏后面：“娘子，你手累不累？阿牛抱冲儿好不好？”
甘守耀气急败坏：”凭你个傻子也敢教训我，老子的老婆，就算被老子打死了，官府也是管不着的！他娘的，老子不给你点绿戴戴！“
甘守耀顿时想起，云氏未嫁人前姿容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坯子，当年和甘阿牛成亲时，他曾偷偷浅入洞房，可惜那娘们儿，烈性得很；虽然这些年被江氏折磨的又黑又瘦，可是这些日子，似乎圆润了不少，白了不少，整个一个风韵犹存的模样。
而且，甘阿牛一个傻子，在那方面肯定不是主动的，他怎么就没想到，这娘们平日里正经的恨，其实骨子里肯定骚透了，操起来肯定带劲儿。
等甘守耀回过神来，江氏已经不在厨房里了，倒是柳氏在那里收拾碗筷，一边收拾，一边骂骂咧咧：”吃，吃，吃死你个老不死的！“
他也没管，他还想着去镇上的怡红院找春红呢！
今儿赌博输了银钱，还剩二两银子，看他不弄死那个缠人的小妖精！
甘婧蓉不知自己的那位四叔既然生出那样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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