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不过一日,长夕就被师父叫去问话。

“长夕,我叫你来也没有别的意思,我只想问清楚,在你被带走的那几日,都发生了些什么?”

长夕淡淡一笑∶“师父,如今我说的话也难找出第二个认证,即便是找来带走我的人,我们也有相当大的机会是串谋好的,既然说也说不清楚,不如不说。”

长夕心里并不想把胡义云教她惊风剑的事情告诉师父,一是她对胡义云这样的做法到底抱有什么目的很是怀疑,二是胡义云既然说了是被云衣教逐出师门的人,她并不想让师父知道自己与他有过多的牵扯。

长夕虽然为自己铺好了后路,但心里并不愿意离开云衣教。一旦离开了云衣教,她可能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见林未泽一面了。

林清欢之前已经询问过林未泽,知道颜长夕是被胡义云带走了,联想到后面颜长夕对外的说辞,以及她居然带了一匹马毫发无伤地出来,林清欢怎么想怎么觉得怀疑。

长夕的骑术他不是不知道,还没有好到随便一匹马就能骑的地步,这匹马,此前一定是与她熟悉过才给她骑的。

虽然林清欢并不想怀疑这个自己教了十多年又聪明伶俐的弟子,但是已经出过一次逐出师门造成心腹大患的事故,这次,万万不能有闪失。

林清欢没有与长夕多说,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,无需多言。

长夕沉默着出了门,一回房,她便翻出了赵舒送给她的衣服,仔细包好,放在身边。

师父生性多疑,为求安心,杀了她也说不定。

照例是个平静的夜晚,林未泽从侧门进了玉露楼。

长夕面无表情地将他带进房内∶“这么晚了,夜深露重的,师兄来做什么?”

林未泽将手里的一张薄薄的纸扔在桌子上∶“这是大门的图纸,我偷偷抄来的。收拾好你的东西,明天晚上我带你走。”

长夕惊讶地看了林未泽一眼,随即收起了惊讶的神色∶“师兄不想要云衣教掌门人之位了吗?”

林未泽深吸一口气∶“比我武功高强的同族兄弟也有不少,少我一个无所谓。给我一句准话,愿不愿意跟我走?”

“云衣教守卫众多,想走没有那么容易,师兄还是别冒这个险了。而且我在外面也没有什么亲人,我自己也没钱,师兄不想再过那种风餐露宿的生活了吧。”

林未泽的脸色发冷∶“你不是想嫁给我吗。”

长夕的手指微微一动∶“不想了。”

“这件事你不用管了。”

说完,林未泽扫了一眼长夕床头的包裹,自己开门走了。留下长夕捏着那张薄薄的纸,不知不觉间让眼泪湿了面庞。

她迅速抹干净眼泪,决不能让青衣师姐嫉恨她一辈子。让青衣师姐帮她逃出去,她勉强还有能投靠的人,要是再带着一个林未泽,就真的坐实了她对门派有二心的罪名,并且还罪加一等。

长夕并不清楚林未泽为什么要为了她舍弃一切,用喜欢她解释吧,林未泽都说了非青衣师姐不娶了,用同门师兄妹情谊来解释吧,又有些说不通。

想起林未泽,长夕不禁好奇起来,林师兄,他知道青衣师姐其实根本就没瞎吗?

只是长夕还没有彻底想明白这个问题,情势的发展就已经远远超脱了她的想象。

“啧啧啧,真是没想到,这个秦紫苏可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故事都编的出来啊。”莫青衣切下来一小块桃子,硬塞进长夕的嘴里“听你的丫鬟说,你都两三天没好好吃饭了,好歹吃点嘛,吃饱了才有力气跑路。”

长夕虽然不方便出玉露楼,但是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,秦紫苏授意在师父那里编的故事她也听到了。居然连她与胡义云私下商量,事成之后她得林未泽,胡义云得云衣教这种故事都讲得出来,还讲的有鼻子有眼的,长夕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说过这么些话来。不过这也是个好故事,最起码看起来她确实像是会这么做。

长夕机械地嚼着嘴里的桃子,只觉得味同嚼蜡。

“其实也不必这么伤心,秦紫苏是你的师姐,比你早入门,武功又不如你,长期被你压着,不快是正常的。师父虽说不会盲目听信她找人讲的这么个故事,但是以前门派出过被逐出门的弟子反过来对门派造成威胁的事情。以云衣教目前的状况,不能再承受第二个威胁,所以不管师父信不信这个故事,他都已经有决定了。”

“这个决定就是我必须得死,是吗?”

莫青衣看着长夕黯然的双眼,点了点头∶“我没必要骗你。但是师父还是欣赏你的,只是眼下的情势所迫,他不得不这么做罢了。绿珠马上就来,等她来了,你立刻换上她的衣服,今夜月色晦暗,看不清你的脸,你的身形与绿珠不差,我想没人看得出来。”

长夕指指床头的包袱∶“我可以带着这个吗?”

青衣猜也猜得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∶“带着吧,留些念想也是好的,说不定能来日再见呢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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