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夕一回玉露楼便把自己锁在了卧房里。几个婢女只当她累了,安安静静地在外面忙自己的事情,没有人去理会长夕内心的跌宕起伏。
长夕脱了外袍,蜷缩在床上,她觉得今天自己真是糟糕透了。也许是跪了一天把脑子给跪坏了?想想今天晚上林未泽既没有挑衅她也没有讥讽她,还那么平易近人地跟她说话。长夕原本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是一潭死水,谁知林未泽轻轻丢了个小石子进来,她就已经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,丢盔卸甲,四处逃窜。
一面渴望着亲近,一面又惧怕太过靠近。长夕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她想了很久,觉得是因为有莫青衣在。
师兄早就说过了,她要娶青衣师姐的。为了娶她,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,而她长夕,因为他两句无意的话,就可以变成这个样子。
不过是两句话而已,她也会说,只要不是哑巴,谁都会说,有什么好值得惊慌失措的。长夕躲在被子里,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了力气,因为到最后她什么都不会得到,所以今日所有自找的煎熬,来日不会有任何回报。
就这么想着,她居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直到第二天一早婢女将她唤醒。
因为昨天跪了一天,师父特许她今日可以不用练武。不知道为什么,长夕今天醒来还是觉得心里想是一团乱麻。她倒宁愿林未泽说些和平时一样的话,让她死了这条心。
长夕心中烦闷,便来到练武场看别人练武。
师父今日亲自来指点,所有人个个精神抖擞得像是打了鸡血。长夕坐在一边看赵越和师父过招,不得不说,赵越真不愧为师父看好的弟子,长夕看得出来赵越比上次跟她交手又长进了许多。
也有弟子发现了长夕,长夕笑笑算是跟他们打了招呼。
这边赵越跟师父过完手,走过来坐在了长夕身边∶“师妹可好些了?”
“多谢赵师兄,我已经好多了。”
“真的好多了?我看师妹的脸色可不大好。”
长夕揉揉眼睛∶“昨夜没睡好罢了,不说这个了。师兄又进步了许多,怪不得师父这么看好你。”
被她一夸,赵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∶“哪有,师妹谬赞了。对了,我今天一早去看林师兄,他说叫我中午带你去看他。怎么,你没去看他?”
长夕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泛起涟漪∶“昨天去了。今天我不太想见人,还是不去了吧。”
“林师兄说他有事要交代,师妹今天中午再跟我去一趟便是了。林师兄可是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,有什么好害羞的。”
长夕不说话,她沉默了很久才想到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∶“林师兄肯定又要挑我的毛病,我病了这几日心情不太好,还是别去听了。”
赵越闻言哈哈大笑起来∶“长夕就是个小孩子脾气,林师兄不过是说笑而已。哪有师兄不关心师妹不盼着师妹好的。林师兄要是不拿你当师妹看,才不稀的见你呢。去吧,中午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长夕只好点了点头∶“好吧,那我就跟你一起去了。”
赵越笑着拍拍长夕的肩膀∶“我去那边看看,你记得中午来这里找我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我先去别处转转,一会儿就来这里找师兄。”
长夕离开练武场,一路转到了荷花池。夏天未至,池塘里到处都没有荷花的踪迹,一大片绿色的荷叶倒显得有些单薄冷清。长夕想起小时候贪玩,曾经为了摘一朵荷花一头栽进了池塘,是赵越跳下去将她拎了出来。
在长夕的记忆里,赵越的出场次数要比林未泽多得多。从小赵越就很是照顾她,零食分给她,犯了错帮她顶包,而林未泽一直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。长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对那个站在高处的人如此痴心不改,却从未对赵越产生过一丝一毫的春心。
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。长夕回到练武场,赵越正站在那里等着她。赵越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,也算是富甲一方,他从小就被父亲送到这里习武。他的家族希望能够在武林上有一个说话的人,能够占据小小的一寸地方,赵越就成了全家的希望。
长夕一路跟着赵越去了相逢楼。赵越一路上都在跟她讲些好笑的事情,长夕却一点也笑不出来。她不愿拂了赵越的好意,只好硬挤出来一个还算开心的笑容。
林未泽还是和昨天一样靠在一堆的软垫之中,只是他的脸没有昨天那么红,看起来气色好了些。
“林师兄,我带着长夕来了。师兄看起来比早晨气色好些了。”
“是,已经退烧了。赵师弟今天训练成果怎么样?”
赵越嘿嘿一笑∶“还是老样子。”
长夕听着两个人说话,默默地选了一个远离林未泽的凳子坐下。谁知赵越一眼就发现了她∶“长夕师妹坐那么远干嘛,坐过来就是了。”
林未泽看着她翘了翘嘴角∶“师妹用不着害怕,我不吃人。”
看长夕还不动,赵越干脆她拉到林未泽的床边的凳子上∶“师妹坐就是了,在林师兄这里师妹还见什么外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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