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到比武,长夕师妹才真是进步神速,今天一个不小心,差点栽在你手里。”

“哪里哪里,师兄才真是承让了。师兄既然给我带了这么多点心,那就是说大人不记小人过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
说完,她抓起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。

林未泽没有搭理她那么多,他柔情似水地看着青衣∶“你怎么样,今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”

青衣的浅笑像是被春阳晒暖的溪水那样含情脉脉∶“我没有事,有长夕来陪我,倒也不觉得寂寞。”

“是吗,这丫头还有这用处?该不会是借故来这里偷懒吧。”

长夕也不生气∶“那师兄可真是没看走眼,来这里还能偷一会儿懒,真是美哉。我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,不如不打扰师兄和师姐了,我先走了?”

林未泽拿起桌上的食盒递给长夕∶“拿走,除了你没人爱吃。吃完把盒子给我送回去。”

“谢谢师兄了。”长夕接过食盒,走出金风楼。她不由得握紧了食盒,眼角不觉间有些潮湿。

下午的习武结束,还有将近两个时辰才吃晚饭。长夕回到玉露楼,发现上午林未泽给她的那个食盒还放在桌子上。

她掀开盖子拿了一块云片糕,咬了两口,觉得脸颊有些潮湿,竟然是两行泪。

哭什么呢,长夕拭去眼泪。明明就得不到,而且这也只是一盒点心而已,又不是别离饭断肠酒,吃完永不相见,有什么好值得哭的。

等到将来她走出云衣教,走进整个天下,一定还有很多良人等着她,其中定有一个比林未泽好过千倍万倍的人愿意对她好一辈子。

长夕心中忧闷,觉得房间一下子逼仄起来,她便拎起长剑出了门。

这一路,她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冼墨江边。每年两次,她要在这里见证林未泽为了娶到佳人所付出的巨大努力。师父不会亲自来,却要让她务必亲临现场,她一遍一遍地看着林未泽在这里跌倒爬起。第一次来,她一个人看着林未泽被千机狠狠摔进水里,带着一身伤奄奄一息地被几个弟子捞上来,忍不住在山崖上嚎啕大哭,她甚至想用一双眼睛去换一次青衣的命运。但是时间久了,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人,不会再为了儿时幼稚的感情付出什么代价,哪怕是一滴眼泪也罢。谁知道,习武多年,自诩武林中人的颜长夕居然如此脆弱,不堪一击。

她走进冼墨江边的江心亭∶“太师叔,能不能借用一下千机?”

刘子安捋了捋胡子∶“你师父又有什么吩咐?”

“不是师父有吩咐,是我想试试,看能不能冲出千机。”

刘子安皱着眉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,除了身形纤秀还看出点不自量力来∶“你师兄来了快十次,最长的一次不过撑了一盏茶的时间。你一次都没有试过,万一出个好歹,你下半辈子可没有青衣那般的好命!”

“太师叔,我知道。不是下面还有张网子嘛,不会有事的。你让我去试试,我想看看我能撑多久。”

“长夕丫头,真想好了?”

“太师叔,我想好了。”

刘子安挥挥手∶“那你去吧,看你不行了,我会停下千机。”

长夕一笑,飞身越入湖中。

看林未泽独闯千机,长夕还是看出点门道来。上次林未泽用长剑推开细线的做法给了她很大的启发,只要不停的找到能够推开的细线,说不定能冲出千机。她自以为林未泽上次失败在失了分寸,有了林未泽的教训,她定不会在同样的地方重复同样的错误。

巨兽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,从江底冲了出来。

长夕找准路在水面上的细线,推出一个能够容纳一人的空间,迅速钻了进去。

几根细线拽着一块石头飞了过来,有了林未泽上次的教训,长夕没有去踩飞来的石头,而是顺势踩在了吊着石头的细线上。

千机所用的线均是上等寒铁拉出来的,且打磨得极为锋利,长夕只不过不小心碰了一下手背,登时被拉出来一道口子。她顾不上疼痛,迅速寻找下一个落脚点。

然而千机并没有给她那么多时间,细线织就的大网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,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。长夕还没想到出路,便发现四周都已经被堵死。

她随手要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细线,谁知和林未泽一样被弹了出去。背后就是一张细密的大网,长夕急切地想要将细线全部推开,谁知越推离大网越近。她的手臂上全是一道道的伤口,白色的练功服被切得七零八碎,又染了血,衬得她狼狈如丧家之犬。

眼看着细线就要逼近她的颈部,长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太师叔不是说了到时候自然会停了千机吗,为什么她已经要有性命之忧了,千机还没有停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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