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山月的马车隐秘地进了一处大户人家的后宅门,当马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,她发现外头又有交谈声,她趴在车壁上认真聆听,只听一个妇人好像给了那两个车夫一些银子,让他们原路返回,还叮嘱他们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。
那两个马车夫只管拿钱办事,连声应是。
很快她便感觉有人上了马车将她抬了下来,塞进一顶青布小轿内。
轿子很快便摇摇晃晃走起来,她稍微掀开轿帘子向外偷看着所处之地的景色,试图辨认出方向。
无奈她从未来过通州,这里已经是燕唐的地界了。
就是不知道这顶轿子会带她往何处去。
即便她表明了身份,只怕也难以让人信服,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让徐州城里那个婆子收走了,单凭空口白话的,实在让人难以信服。
没有银子没有人,她无法将消息传给陆九龄和宋云霆。
也不知道那天那个青年人是谁,为什么把她迷晕了却转手就把她卖了出去?
看他那样子,不像是缺钱的主,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把她送出大靖?
还是说中间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重大变故?
这一切都无从得知,只能看一步算一步,现下她的想法子让自己吃饱了才能有力气逃跑,还有一个是,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,这样才能根据实况制定谈判路线。
她的身手还是太弱了,正面和人杠上,实在杠不赢,上回收拾那个|弓箭手可谓是天助了她,可这回遇到像那青年人那样的,连弓箭都让人抢了,实在是打不过,她得想个法子让自己不至于遇到危险时无法脱身,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裙衫,这女儿身在这世间行走,终究不如她男儿身方便些,她得保护自己。
轿子一路顺畅来到某户人家的小门,她看了外头一眼,发现小门玄关处站着一个冷眉相对的婆子,对方一见这边来了人,几步就上来拉住那妇人,“你怎么才来?让我好生苦等。”
那婆子拉着她还不忘看了看四周,让轿子先进门,又推着那妇人进去自己这才在外头观望了一会儿才关上小门。
外头一阵动静过后,轿子停了下来,关山月仔细注意着外头,发现没了声,正想掀了帘子出去,却听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几个婆子来,她们井然有序地过来,将帘子一掀开,关山月早在听到脚步声之时就紧闭双眼假装人未清醒。
几个婆子将她从轿子里搬出来,一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蹲下,其他几人合力将她放在那婆子背上,并用一件墨色披风将她遮盖住,紧接着几人就开始沿着回廊专挑那些没有人迹的小路走,没几步路婆子们就在一间亮堂的房间前停下,里头灯火通明,有婆子上前敲了两下门,只听有脚步声靠近,紧接着门支呀一声来了,探出一个人来,“可是姑娘回来了?”
那婆子应:“是的。”
那丫鬟赶紧开门,让背着关山月的婆子进了门。
接下来关山月被放到浴桶里,这一次她是在装睡中被人洗刷刷。
直到她躺到床上,才隐约听到一个妇人和丫鬟说话的声音,“夫人,您看她一直昏着,若到时候上花轿被人看出端倪来,咱们家可是要遭大祸的。”
关山月表面上昏睡着,实则却仔细听着那妇人和丫鬟的对话,不放过任何一个有效用的信息。
“只要过了今晚,只要过了今晚……”那妇人语气里似乎带着悲伤与绝望。
“夫人放心,人我都安排好了,今晚一定稳稳当当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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