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成宁接连为2层的其余7位房客施展了挽梦术。这七人都是年轻男女,无一例外精神狂躁,还表现出了或多或少的攻击性。其中一个男人虽然被绑着,却差点咬到给他检查的成宁。
四人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。
“你最好有点准备,这一个、有点特殊。”钱黄毛开门前跟成宁这样说。
“你也不用这么含蓄,”薛正插嘴,转头对成宁说,“这哥们儿把自个儿眼睛缝上了。”
……啥?!
成宁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,房门就被薛正一把推开。
走廊里的光源破进了房间里浓稠的黑暗,成宁看到一个白衣青年低头坐在微光里,安静地嵌在身后的黑暗前。男子似乎有所感应,冲着成宁几人抬起了头,他脸上两道宽约1厘米的横线,仿佛眼睑投下的深刻的剪影一般横亘在眼裂位置,构成了相当具有诡异感的一幅场景。
“你们来了?”他问,声音发哑。
“看来你精神还可以。”薛正看着男子说。
“还好。”地上的男人还很冷静。
“我带个人过来看看你。”薛正打了个招呼。
成宁依言上前,蹲在了男子面前。
凑近一看,男子眼裂位置的黑色原来是密密麻麻的锋线,犬牙交错,参差不齐。线与线粘连着黑色的血痂。线穿过的皮肤组织有些破成了一片,隐隐渗出黄中带红的组织液。
对自己还真狠……
感叹一声,成宁按照之前的方法成功把男人放倒,让他落在了柔软的地毯中。
“就这么放着?”成宁站起身来问薛正。
“待会让医生过来处理。”薛正让开身子让成宁出来,跟着她一起往外走。
“他们这一觉可以持续多久?”
“因人而异吧。不过我看他们一副缺觉的样子应该有得睡了。”成宁伸了个懒腰,忙活了好一阵子,自己回去得好好休息了。
“他们这是怨灵吧?”成宁接着问。怨气感染后一般性的精神狂躁加上共同的特异表现,还有房子里这么大一个净灵阵来随时清理,肯定是没错了。不过最后那个男人的表现却与众不同,值得研究。
问完她也没等答案又接着问:“怨源还没找到?”
“不,已经解决了。”薛正回答,掷地有声。
“那他们怎么还这样?”成宁不解。
如果解决了源头再对受害者进行清洗,应该不会这样一副样子吧。
“你对魂魄研究深,你先说。”薛正反将了她一军,接着他又补充道:“这伙人是最后几个,怨源解决后其他都恢复正常了。”
“额……”成宁没有计较他套话,分析着,“这种情况的话,有两个可能。一是他们是原初感染者,怨气已经深入魂魄;二是他们是感染目标,本身就是怨源的一部分,所以净灵自然没用了。”
说着几人已经走到了楼梯边。
“感染?”身后的黄毛插嘴问。
“哦、这是一个比喻。”成宁解释,“就好像医学上的病原体一样,怨灵的产生、蔓延其实是遵循一定模式的。我把它总结为,愤怒、悲哀、憎恨等负面情绪一定条件下成为怨,怨与频率相同的灵产生共振后生成怨灵。怨灵通过特殊的方式在人身上种下怨气,而怨气又自我发展开始感染下一个人。
像我们通常说的怨源,其实有时候不单单指怨灵本身。如果怨的来源特别具有指向性的话,那么它所指向的目标也是得算成怨源的一部分。”
“你这哪儿学的歪理?”黄毛一点都不信,“一个降灵就解决的东西你给整的这么复杂。”
“要真这么容易你们还找我干嘛?”成宁看了薛正一眼。
“好了好了,”薛正果然站了出来,“先不说对错,照你的说法,我们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呢?”
“要是可能一还是很简单的,切了那部分病重的就行啰。”
“那人不得成傻子啦。”黄毛吐槽。
“那还不容易,找人补灵呗。”成宁耸耸肩。
“你还会介个?”薛正表示惊讶。
“目前还不会,”成宁反倒摇摇头,突然用期待的眼光看向薛正,满脸堆笑,“不过你要是给我找练手的话我保证可以学会哦。”
“呵、”薛正也回了一个笑脸,岔开了话题,“第二个呢?”
“第二个就麻烦了。怨气跟他们的灵魂完全就是相得益彰,简直鱼入大海,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了。”
说到这里,四人已经回到了1楼,大堂里的其他人见他们下来,又跟开始一样呼啦一下围了上来。
“头儿咋样了?”说话的是一个肌肉虬结穿着工字背心的大汉,陈海?还是靳言?果然还是陈海吧。
“都睡了,待会儿可以作降灵了。”
“咦,小妹妹还真行啊。”开始开门的那个短发女人很是惊讶,她身边的长发女人虽然跟她气质迥然,仔细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也露出了相同的情绪。
这样真的好……闪灵啊。
“好了,我去送他们,你们准备准备,这事儿完了大家一块儿聚聚好好放松。”薛正给同事交代一句,带着成宁二人回到了车上。
“话说,为什么你们要给人做降灵啊?”回去的路上成宁扒着前面的座背问,降灵对于灵类力量效果简单直接,但往人身上怼这也太……
“大理论家,我承认你对术学的见解确实挺有趣的,可有时候呢,现实经验的累积与传承也是很重要的。”薛正一打方向盘拐下了山,“我们跟这些玩意儿打交道比你多,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。”
切,说得好听,不信就不信呗。
成宁也不再追问,转而问道:“那这件事开始是什么个情况?”
薛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旁边的徐良之截了胡:“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干嘛?回去好好给我上课。”
“也不碍事儿徐叔,”薛正笑道,“成宁今天帮了这么大一忙,还不许人听听故事啦。”
“就是就是,我就听听嘛,还有不少时间才到学校呢。”成宁赶紧帮腔。
徐老爹哼了一声,往车窗边侧过头没再说话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,”薛正看这样,接着说,“说穿了就一普通的怨灵播散事件,还只是一乙辰级怨源。主要麻烦是它传播方式比较特殊,大伙儿都没注意,一传俩、俩传四的、态势有些收不住。这案子当时找到这边的时候就已经牵扯了几万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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