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岭山上有一座寺院,名为欢喜寺。

看着是个破旧寺院可内在却极不正经,有不少迷路的游客见了林间檐角,以为是高深寺院,上山求一份仙缘,可结果呢,进了寺院一看保准脸红,口中大喊阿弥陀佛。

只因这山上寺里全是女子。

女子,女子,肤白貌美的女子,漫山遍野全是,偏偏衣着简陋,见了香客一股脑全涌上来热情招呼,谁守得了!

今天就又遇到一个倒霉书生,本意上山许愿考取个好功名,可进寺一看,功名利禄如过眼浮烟,寒窗十年还不如上山当个和尚。

被莺莺燕燕围簇的书生差点窒息,幸好有一身披紫檀袈裟的和尚出面解围,挥手呵斥满圈的女子离去。

“这位檀越,贫僧便是欢喜寺的主持,有何指教。”

“不用找了,本寺确只有贫僧一男子,贫僧也确实是本寺主持,请问檀越有何愿,可进庙一叙。”

书生被吓得捏呆呆发愣,哪里敢说半句话,还以为遇见了山鬼狐精。

“大大师,你就让我下山吧,本想求个功名愿,刚才在庙前就许过了。”

“檀越,既未进寺,如何许愿?”

“大师,我真许过了,不骗你,书上不是说心诚则灵。”

“也对,檀越有慧根,有大造化!”

说了没两句,主持亲自把书生送下山来,挥手道别,书生哪敢多待,假装镇定走了两步绕过一山角,继而三步并作两步走,匆匆去了。主持回到寺院,寺院里的女子蜂拥而至,砸吧砸吧嘴,意犹未尽纷纷起哄道:“主持何不把他留下。”

主持笑骂道:“哪里敢说这等大话,我等修得是欢喜禅,是禅,懂吗?天地至理便在你情我愿,怎么敢强求,你着想了。”

被训斥的女子不岔:“主持,可那些书里都把咱们写作歪门邪道,一提到咱们就没好话,要打要杀的,平白受了委屈,还不如一了百了,当个恶人算了!”

“胡闹!”

主持再次大声训斥道:“管他们做什么,总有明白的写书人,你修你的禅,与他们何干,再敢说这种话,罚你抄经三百遍。”

女子晓得厉害,不再多言。

“唉,不说这个了,为师要下山一趟,你等给我守好了山,修好了禅,回来检查。”

“是,保准守好了山,修好了禅,对了师傅,到底守山重要还是修禅重要?”

主持一恼:“废话,当然是修禅重要!”

一寺院的女子叽叽喳喳,唠唠叨叨,主持背着包袱早已下山。

这寺院,听着挺俗气,看着挺淫秽。

却透着股禅意。

拎着一长丝麈尾的中年道士却也潇洒,无舟无马唯有一双草鞋,飘飘乎已过了一座又一座上,山林间的鸟儿没受到丝毫的影响,在道人身后依然叫的欢快。天地间唯有风声,丝丝入耳,忽然肚子咕咚一声响,却是走的太急饿了,道人这才停下脚步,听到莫名的咕咚,伶俐的鸟儿这才回首,原来刚才过去个人?

沿途寻了个酒楼吃饭,只点了两个便宜的素菜,酒却是好酒,半响吃喝完毕,一抹道袍兜才发现坏事了,走的太急竟忘了带银子,这可如何是好?道人也不隐瞒,找店家说了个明白,静静等候。

却原来是个吃霸王餐的?店家瞅了两眼道士,却也不像,就凭这人的模样、穿着、气质各方面都不像,再看那麈尾,可就更不好惹,拿麈尾便敢闯荡江湖的都不好惹,这是老店家开店十多年琢磨出来的道理,天晓得这道人能有多厉害,再说人家就只点了两盘素菜,酒虽贵点也就那样,犯不着戳破脸皮。

稍一掂量,店家便自认倒霉,感慨道:“真人尽管离去便是,两个素菜,不打紧的,回头有时间想起便来补上,忘了也不打紧,同在江湖,谁没个急处,就当交个朋友。”

店家也是个会说话的人,难怪酒楼开的长,本就此了断,可道人过意不去,回道:“店家好胸襟,是贫道过失,就在楼中刷碗抵一顿饭钱,如何?”

结果,道人真的在店中刷了一天的盘子,店家吓了一跳,尊贵的道人能委身刷盘子?连呼万万不可,可拗不过道人,就此刷了一天,劝了一天。

店家看的奇怪,走的太急忘带银子,偏偏又能花一天的时间刷盘子,便不急了?真是怪哉!

晚上道人要走,店家留他吃顿晚饭,他也不许,问他名讳,道人哈哈大笑道:“条条大道可通天,一尘一人立中间,王侯将相车马前,苦鱼道人早登仙。”

扬长而去。

琉璃翠楣、流光溢彩的高门大院里,有人在楼上看风景。

是一少年,容貌平平却身材修长,站的直了仿佛一柄剑,背后背着一柄剑,此时虽然未出鞘便已剑气凛然,好似里面藏着惊人的妖魔鬼怪。

少年笑着,笑的开心,他能笑的开心,或者说有心情站在楼上看风景,完全是因为楼下有女子舞剑,女子衣妆楚楚,明眸善睐,二尺三寸短剑在她手中分花拂柳,愈显得仙姿佚貌。少年看的出神,风景再好,也不如她,或者换一句说法,她便是风景。

舞剑半天,少年便看了半天,等到休息,舞剑女子收剑上楼,清风拂面,吹散她一头秀发,她便折下一枝春柳粗略一系。

女子上了楼,背剑的少年转身相迎,满脸笑意。

女子冷淡问道:“风江远,你看我的剑法如何?”

“稍微有一点点的花哨,杀人的时候慢一些,不过舞剑的时候极美,够了。”

背剑的少年一本正经回答道:“比我厉害,要真说起来,我肯定打不过你的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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